二人走出医院。千夜一身宽松的休闲服，面料上等，材质极柔软。穿在身上让他有些局促。

这玩意连标签都没有，价格绝对离谱。他在心中计算着价格，为自己账户里的小可爱默哀。

千夜其实是有钱的。只是需要先去补办身份证，再补办银行卡才能取出。

去年高考状元，县里和中学奖励二十万，扣除层层中间商的手续费后，实得三万。

虽然和之前的预期差别很大，但千夜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也只是黑掉了利益链条上所有人的手机，将他们的一些好事搜罗起来发给巡视组。至于结果如何，也没去关心。

千夜母亲低智，每个月有四百补助。千夜也被定为精神残疾人，同样也是每月四百的补助。

还好这个没人克扣，可能也没人敢克扣。毕竟克扣一个重症精神分裂病人的补助，需要一些勇气。

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农民，家里又有两个累赘。不能离家太远，基本上找不到太多钱。而且给千夜看病花了不少，还找村民借了些钱。

“我请你吃碗面吧。我家乡的小面挺好吃的。”

千夜看到商场门口一个大妈，突然眼神一亮，对着跟在身后像小媳妇一样的姜珂说道。

“你能掏出钱么？还是我请你吧。”姜珂笑着眨了眨眼睛，有些消瘦的脸上浮现两个可爱的梨涡。

她的侧脸在阳光照射下格外精致，笑容温暖，和之前那个冷冰冰的人截然不同。

千夜跟着笑了笑，豪气的说道：“可别小看我。我可是加得起煎蛋的土豪。”

他找到商场门口那位大妈，一头长发被薅光，只留下短短的一寸。

瞬间从一个文艺青年变成了一个阳光大秃子。八百元轻松到手，这是千夜母亲教给千夜的方法。

姜珂吃着热腾腾的小面，却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不是嫌弃不够美味，而是这碗面是千夜卖掉头发换来的。

姜珂在姜家处境堪忧，却从未在物质上遇到困难。虽很小父母过世，但遗留了很大一笔财产。

爷爷姜衍更是将工资本交给她保管。那是一个陈旧的红色本子，不仅仅可以支取工资，还代表着很多东西。毕竟姜衍是唯一活在世上的华夏开国大将。

“吃啊，怎么不吃啊。别小瞧这碗小面，我可是一日三餐都离不了它呢。”

千夜狼吞虎咽的吃着，额头热汗淋漓。

吃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尝到小面的味道，美极了就是有点辣。却远比老村长给的死乌鸦好多了。

见千夜吃得开心，姜珂放下心中思绪跟着吃了起来。眼前这人根本不需要廉价的可怜。

吃完饭，千夜带着姜珂到派出所补办户口本和身份证。

派出所民警在得知千夜身份后，表情有些惊恐。他对着电脑上的档案仔细端详千夜的面貌。

没错，的确是幽泉村村民千夜。

这个小县城里能考上一个青云大学都是能写进县志的大事。而去年考起了两个，其中还是高考状元千夜。

巧的是这两人都出自幽泉村。而幽泉村在一年前早被一场泥石流淹没，只有一个叫王素的女学生侥幸存活。

幽泉村处于群山之中，唯一的公路也被破坏，大型机械开不进去。加上连续的大雨，泥石流频发。县里虽组织了救援，但在这种情况下，毫无作用。

年轻民警看着屏幕上千夜照片硕大的死亡标记，那鲜红格外刺眼。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再联想到最近局里通报各地诡异频发的现状。

民警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配枪，可户籍民警根本就不配枪，摸了个空。

“你可不要乱来，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唯物主义战士。正义铁拳专打牛鬼蛇神。”民警大声说道，仿佛声音大可以给他增加力量。

周围同事眼神怪异的看着他。千夜有些错愕，这民警小哥真的靠谱么。

年轻民警在众人的目光下稍微冷静些，千夜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诡异。难道千夜真只是在泥石流后失踪了。

民警滑动鼠标滚轮，档案上赫然写着严重精神分裂加幻想证，建议多加重视。

还好不是诡异，只是一个精神分裂病人。民警小哥这才彻底放心，他本想安慰千夜，但又觉得不能提起这事。

眼前千夜的精神状态很正常，要是受到刺激大闹派出所，自己铁定吃挂落。

他当做什么事的未发生，让千夜稍等片刻。转身将这事汇报给派出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