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浩试图再去找珠世,但等他再回到那里,打听之下发现这位与众不同的医师已经离开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或许也是选择了和自己一样游医的道路吧,或许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研究吧,彦浩这样想。
于是乎他再次开始了如同以前一样的模式,走过了许多处乡村或者小镇,有的贫困落后,有的繁华昌盛,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国家里所出现的。他都为他们诊脉,无论对方贫穷还是富贵;他都对他们温柔,无论对方不信或者愤怒。
他问诊的费用很低,城市里如此。村子里呢?他甚至会不收费地救治。不是随意指点的药方和体位,盲医的诊治都切实有效。
一路如此,人们或多或少知道了他的故事,一位慈悲心的盲医的故事。民众里有些赞美之声也有些诋毁之音,但这对彦浩都无所谓。他只是一路打听着,关于鬼的,关于蓝色彼岸花的。
结果当然不尽如人意。
大家惧怕鬼,单独提起他们都是推脱又沉默,只和他们描述症状他们又不会去联想鬼,更不会有第二个珠世好好研究鬼。
彦浩看不见,从童磨那里也并不知道蓝色彼岸花具体的样子,听名字似乎就是一个特殊品种的彼岸花,可如果是彼岸花的话,怎么可能是蓝色呢?所以这明摆着的简单路子似乎也完全没有办法实现……
彦浩一直也在研究植物,沿路上有可能打听到的特殊草药他都会想办法收集,接着配药改良。半年而已,药方已经不下八十副。
他只是想,多一点,再多一点点机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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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药……特殊的药草!”
老人的声音颤抖,有些断断续续的意味,混浊的眼中还是混沌的意味。
“是的。请问您还有什么对此的印象吗?”
彦浩一边为老人号脉,一边惯例开口问道。
这种询问大多时候也是对老人们的,他们的阅历在那里,终归希望更大一些。
“……”
“脾阳虚,气血不……”
老人半天没有回话,在彦浩觉得这次也没有结果,开始说起诊断的时候,对方又出声打断了他。
“我记得一样花……很特别,哼哼,蓝色的花,我想没有多少人见过吧!”
混沌褪去些,似乎在被追忆洗刷,就要完全清明。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眼底隐约闪过惊艳的光,咂吧咂吧嘴,枯树一样的身体好像随时会因为她的动作断掉。
“……是……草药的吧?龙爪一样……我也是听人说的,吼吼……我想是的……”
“那它在什么地方,您还记得吗?”
“在,我想在……在对头山的山阴,啊……山脊下的……噢……不对!对山……”
后面的絮叨就混乱起来,混沌不打算放走老人了。
“非常感谢您的告知!我知道了!”
彦浩给老人的家人留下改善的药方,带着寿树离开了。既然又有新的可能,那就也去看看吧。对头的山……也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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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展叶蜷衬净白,清香淡,蕊黄连片蝶开怀。清波荡也风抚粉,再些年,白瓣又绽有人怜。
是了,秋了,莲花开了,童磨等到了他的小季,好像又真的回到过去,他等的人会回来了。可这次,有些不对的地方,他看见了,只有他可以看见的地方。
那些小小的,多余的东西……它应该出现在脑子里吗?可这些并不影响彦浩干什么,所以其实没事吗?
彦浩刚刚在给琴叶母子诊脉,童磨就一直半躺在他们身后看着,直到看着彦浩又陪伊之助玩了会儿,母子二人离开回了房间,童磨才开口问:
“呐~小季~你有给自己诊过脉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这话问的很没有逻辑,但好像也就是他们相处会有的对话。童磨对于他宛若有无穷无尽问题一样,他能感觉对方的视线一直粘在自己身上。
“……偶尔?”
“哈哈~不要这样子对着我嘛~那你觉得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并没有,一切都好……今天怎么突然这么问了?”
虽然眼睛无神,但脸上微表情,表达些情绪还是可以的。现在来说,彦浩表达了不解。
童磨并没有追究,既然彦浩这么说了,那还是他自己看着好了。如果实在不行,再想别的什么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