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完全没有顾及彦浩的感受，不等对方把话说完，直接将其按倒在身下的榻榻米上。白色襦袢很是单薄，过分用力使肩胛骨被撞的生疼。

一开始是身体被压倒的姿势转换，让彦浩急急喊出童磨的名字，随后的疼痛又让他闷哼，止住话语。他不知道童磨要干什么，他可以感受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格外用力。

半晌都没有更多动作，周围静的诡异。

“童磨……？”

“呐呐～小季已经住下那么久了……以前就算了，现在呢？现在不是答应我留下来吗？”

童磨低头死死盯着彦浩的眼睛，如果可以真想试试能不能用眼神逼得对方可以看见，让他受着自己的目光接受自己的拷问。

为什么呢？童磨不明白，难道和他在一起如此难熬吗？这种时候就不要过于和那群卑微的蝼蚁背道而驰了，他真的很不能接受。甚至是彦浩自己回来的，他自己回到他身边的，为什么又要离开呢？

“……我只是替我的亡妻来参拜的，如果给……您造成困扰了，那么下次……”

“小季～留在这里一样可以完成你行医救人的理想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曾经说过我希望你一直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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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我完全一个没有正当的理由，因为我还背负着过去所接过的传承，因为我待在这里彻彻底底只是我在为自己的私心堕落。

在这里的每一刻，我为之感到迷恋又痛苦。有童磨在的任何时候，我可以感受到他的任何时候，我会安心，我会迷离。

但同样的，在这里的每一刻，午夜梦回的时候，从前还有模糊记忆的片段撕碎的，混乱的，火光的，血淋淋的，都出现的我的脑海里。

我分不清楚几分是真的，几分是我后来的想象，我只记得在这个虚无缥缈的世界，由原本的记忆拼凑扭曲，有了各样的声音和色彩。

我活在里面，我被困在里面。

甚至我可以来的这个令我稍微有些正常情感的地方，也还是因为现在给我痛苦的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说，我不知道如何说。我只知道我背负着的，不是简简单单的我的一生而已，我亏欠太多人了，我无法偿还太多了，我只能带着他们从前的愿望去弥补我的过错。

万世极乐和童磨，他们只能是我在最最忍无可忍下给自己私心的放纵，自己不可能让它持续一辈子……自己不能为了小小的欲望就完全忘记曾经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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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还是松开了彦浩，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让他不能动弹。这么这么近的距离，他完全可以闻见身下人自内而外的沁香，听得见看得见对方脉搏的跳动，血液的流向。

咬开这里的话，一定很美味。

早在百年前童磨就想过很多次了，但从来也没有实施过。为了他的小季，他都可以忍下来，即使这违反了他的本能。

那要不要现在就把他变成鬼呢？变成和自己一样永生不死的存在？只要把血注入他体内，以小季的天赋，一定可以的吧？

“小季～”

“嗯……”

“小季想要变成鬼吗？就像我一样～”

“……”

支起身，童磨拨弄起彦浩的发丝，带着笑的开口了。他不想擅作主张，这是小季，是不一样的，这需要小季自己的同意。

“有了无限长的寿命，小季就可以给好多人看病，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我待在一起啦～”

“……”

“虽然有些小问题，但是身体会变得更好的～眼睛也可以再看见哦～到时候小季就可以再看见一切色彩啦～”

“……可我也不能待在阳光下。”

就仰躺着，没有改变姿势，彦浩很淡然地开口了，而他的回答，让童磨的话头语一噎。

“可是，可是……”

“童磨，寿命我从不强求，至于眼睛……无妨。”

是啊，很可惜还没有见过你。在虚无里待的太久了，这十八年里已经磨尽了彦浩对光明的期待。

可这就是他应受的惩罚，这是他的罪孽，惩罚他前十年对父母的不孝，惩罚他连父母最小的请求都做不到。

“……”

“童磨你喜欢白日吗？”

“嗯？喜欢～”

“我需要去那里面，我需要去完成师父的愿望……我想你可以重新回到光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