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瑶光放下茶杯，神情古怪。

幸好她没喝水，不然得呛咳嗽了。

小春子当着众人的面，赶紧把腰带系好了。

“大小姐，她们欺负我。”他翘起兰花指不装了。

院里几个对他有好感的姑娘，顿时欲哭无泪。

她们原本见汪春生得清秀，说话又好听，生过交往的心思，没想到转眼对方就变成姐妹了。

二夫人房间的丫头是真哭出来。

“呸！腌臜东西！”她们痛骂道。

李素青掸了掸衣袖，搀扶张奶妈起身，来到了众人正前方，不让这些下人彼此谩骂下去。

“人都来齐了吗？”李素青环顾四周道。

得到人来齐的答案，她便训话了。

“最后来的几位，三请四邀，让所有人等你们，是对张妈妈或者我李素青有意见，还是对老爷命我等管家心生不满？”李素青将话放下来。

她李素青虽是个通房丫鬟，连妾都算不上，但既然老爷让她协助管家，她就有权惩罚不听话、不受管教的恶仆。

“迟到者当罚，你们领罚吧。”李素青不疾不徐道，“念在初犯，一人两耳光。再犯者扣月钱， 严重着撵出府。”

那几个后来的丫鬟婆子，顿时低头认错。口呼“不敢了，不敢了。”

李素青没理会她们嘴上认错，朝两边的老嬷嬷使眼色。

“慢着！”林婉娘阻拦道。

李素青好心劝道：“姨娘往旁边站，免得处罚犯错的人时，误伤到你。”转头对老嬷嬷下令，“打！”

啪——！

响亮的耳光声。

就算没受罚的人，听了也缩了缩脖子，觉得巴掌扇得不轻。

老嬷嬷得了命令，将那几个丫鬟婆子，每人扇了两个大耳光子。

老嬷嬷手重，一点都没留情。这些人的脸立刻就红了。

“可有人不服？”李素青问。

受罚的丫鬟婆子，有的捂着脸摇头不说话，也有人频频将目光投向林婉娘。

受罚的人觉得委屈。李素青召集所有人，她们原本要来的，只是二夫人要给李素青脸色，阻了她们。

原以为有二夫人撑腰，法不责众，谁知道她们给李素青摆脸色，闹得最后，自己在众人面前没了脸。

“夫人——”宋嬷嬷捂着脸，咽不下这口气，一直用眼神给自己的靠山发信号。

林婉娘知道自己再不出声，让旁人留下她好欺负的印象，以后人心散了，就没人愿意听她的话了。

“李素青，你做事不公，漏了一个人没罚！”她指着小春子，怒瞪道，“这该死的奴才，当着女眷的面，当众脱裤子，实在该死。”

小春子冤枉道：“是她们嘲笑我攀上大小姐的高枝，说我是小白脸得志！我气不过她们冤枉大小姐，才自证清白。”

好一个自证清白！一言不合就脱裤子。

林婉娘被气到吐血。觉得自己眼睛脏了。

李素青叹了口气，“汪春你维护大小姐，忠心可嘉，只是做事实在不妥。来人，将他拉去内堂，打五板子。”

她用话堵了旁人的嘴，对小春子道：“你是宫里出来的，我听闻在宫里犯错，打人不打脸。你进去领罚吧。”

“小人甘愿领罚。”小春子感激道。

他昂首挺胸，跟着老嬷嬷进内堂。

不久就传来打板子的闷声，不过却是打在皮垫子上。

小春子呼痛几声。

等锦香将皮垫子收起来，他装作挨打，一瘸一拐走出内堂，归队了。

“林姨娘对这处置可认可？”李素青道。

林婉娘冷哼一声。

她看小春子捂住屁股痛得龇牙咧嘴，嘴角勾起，却摇头道：“谁知道打得重不重？”

“姨娘要看吗？”汪春作势要解腰带。

“啊，滚开！”林婉娘嫌弃地挥手后退。

看来小春子刚才给她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她怕了对方这个不要脸的阉人。

处罚迟到的奴婢只是开胃菜。

李素青召集大家前来，当然不止于此。

“今日有人当着宫里刘嬷嬷的面，胡言乱语，诋毁大小姐。”李素青环顾众人道，“此风不可助长。我已查清是何人所为，你们这些人是自己站出来主动认错，还是我拎出来点名？”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