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子在刘嬷嬷面前义愤填膺，又急又气，可离了刘嬷嬷的视线，这气就没了。

武大小姐出门上香带着他，本就是做戏给旁人看，为了钓鱼呢。

用武瑶光的话，她回府必被找茬，与其日防夜防，不知道对方往哪方面下手，不如自己制造一个攻击点，让敌人盯上。也可用自己留的后手轻松化解。

不过小春子还是生气的。主要气对方挑得时机太狠！

宫里的刘嬷嬷人还在，就捅出来一个大丑闻，存心不给大小姐留活路。

幸好他是净身了的太监，若换一个“有私情”对象，武瑶光百口莫辩，很难澄清流言蜚语。

也正因为他是太监，所以只要澄清这一回，以后再传谣就没人信了。

大小姐回府后，连两位堂弟都避嫌没见着。

今天之后，局面将大不一样。

“汪春求见大小姐，有要紧的事禀告，求大小姐做主！”小春子做戏做全套，在见着人之前，用袖子擦红了眼角，满脸写着无辜、委屈、小人冤枉！

至于为什么没掉眼泪，因为宫里不让哭。

小春子打小就被训练，受了多大的委屈和责罚，不可在人前掉眼泪，哭出声音。

如今出了宫，这习惯改不了。

以汪春的身份，无法直接见小姐。

不一会儿，锦香出来与他对话，又过了一会儿才让他进门。

小春子在院门前逗留的时间太长，已经有人瞧见他神情不对劲，猜测是否跟最近的闲话有关。

不久后，林婉娘就得了消息。

“好呀！武瑶光竟让他进内院了？这下更有嘴说不清，我看她怎么当王妃！”

这头林婉娘拍手叫好，以为奸计得逞。那头堂屋里，武瑶光正喝着茶，气定神闲听小春子叙述方才遇上刘嬷嬷的情景。

“没想到你跟刘嬷嬷相识。”武瑶光听完，赏了对方一袋碎银。

可把小春子高兴坏了。

“大小姐你让我钓鱼，如今这鱼儿都在网里。大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是时候收网了，不过家丑不外扬。”武瑶光吩咐道，“锦香，你去看看刘嬷嬷出府没有？若没离开就送送她。”

“好勒！”锦香欢快地去了。

她最机灵不过。

大小姐让她送人离开，不是真把人送回宫，而是让刘嬷嬷知道，武大小姐要处置奴婢，有她在不方便动手。

于是刘嬷嬷麻利地走了。

武瑶光茶还没喝完，锦香就把事情办成了回来禀报。

“小姐，刘嬷嬷是个人精，原本王管家要派车送她回宫，她看到我，便已猜到来意。推托说有事，不急着回宫，很自然地收了车马费。我瞧见她也没跑远，进了附近一家茶楼，喝茶去了。”

武瑶光笑道：“哪里是喝茶？她是要看戏。这刘嬷嬷关心我怎么处置那些个奴婢呢。”

锦香郁闷道：“偏巧就挑这时使坏。有刘嬷嬷看着，小姐对那些嘴贱之人，罚轻了、罚重了都不好。”

“锦香觉得不解气？放心，我可没打算手下留情。”武瑶光笑道，“我那柔弱的小夫君，若再配上一个心慈手软的王妃，还不被旁人欺负死？再说，皇后娘娘虽然信佛，在后宫之中却多有雷霆手段，稳居后位。”

这话只能私下说说。

等青姨将张奶妈请来正房，她们便绝口不提了。

张奶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素青一边与她解释，一边借着对方的名义，把府中丫头婆子都召集到院里来。

不过除了正房的丫鬟婆子一喊就到，其他地方的人都没来齐，二夫人房里的奴婢更是一个都没有来。

去喊人的婆子，回来禀报。

“二夫人房里的人问，是张奶妈召集，还是李素青，一听是后者就不来了。”

李素青道：“你再去喊一声，我虽协助张妈妈管家日子少，不过从下个月起，月钱由我来发，刚好今天召集大家认认人，也让人认认我。”

每个月初发放上个月的月钱。

许多人听懂了李素青的潜台词。

这回去喊人，除了林婉娘母女院里的人，整个武府的丫鬟婆子都来齐了，连今日休息请假的人，都赶了过来。

“二夫人和二姑娘房里，还缺几个丫鬟婆子没来。”李素青禀报给张奶妈。

张奶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李素青协助她管家，不给对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