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娘在喝参茶，只是这参茶寡淡无味，喝起来像刷锅水。

她让丫鬟端走重新去煮，没想到端回来一份萝卜汤。

“岂有此理！”那日的羞辱历历在目，情景重现。

林姨娘把茶盏给摔了。

砰的一声。

丫鬟们被吓了一跳，不敢作声，纷纷低头收拾残局。

“唉呀，二夫人，您怎么把琉璃盏摔了？这可是记册的东西，弄坏一只就不成套。被张奶妈知道，少不得多几句嘴，就怕李素青知道了，变着法扣夫人您的月钱！”宋嬷嬷心疼地念叨，抬眼就被自家主子忿恨的眼神，盯得不出声了。

“你是我的人，还是李素青的人！会不会说话？”林婉娘怒道，“姓李的不过刚回来几天，你们便都惧怕她了？她反了天，还敢管到我头上？”

“二夫人息怒，她一个通房丫鬟，跟奴婢一样都是府里的下人。”宋嬷嬷安抚道。

话虽这么说，宋嬷嬷却顾忌地瞧了瞧房中丫鬟，小声凑到林婉娘耳边，跟她说悄悄话。

“我听说南方的商人和官员，有专门买善于记账管家的瘦马，回家操持庶务。李素青如今得了老爷的允许，协助张妈妈当家，说不定老爷也是抱着这种想法。”

“混蛋！”林婉娘骂道。

宋嬷嬷知道对方不是在骂她，也知道林婉娘一直想要被扶正，第一步就是主动要管家。

可她哪学过这些？

就算交给她也运作不起来。

就算张奶妈当家，也是沿用了大夫人遗留下的那批人，维持府中正常运作。

不过这三年里，林婉娘为了染指库房，借故赶了一批人去庄子，又调了一批去做其他事。如今库房虽没出乱子，但不经查，一查就是一笔糊涂账。

宋嬷嬷悄悄道：“李素青前天还去库房看过，说记录对不上。我还听说、听说……”

“你别吞吞吐吐，直接说李素青又做了什么？”林婉娘将周围的丫头，都遣出去了。

这下宋嬷嬷放心大胆道：“我听说她打算清点库存，听口气，若是跟记录对不上，就要缩减府中支出，发卖一些犯错的下人来平账。”

宋嬷嬷瞅着林婉娘。

弄虚作假的人是林婉娘，可最终倒霉的却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下人。

“夫人 ，您看最近是否避风头，不要撞到李素青的枪口上？”

“宋嬷嬷，给。”林婉娘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放在宋嬷嬷手上。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宋嬷嬷嘴上客气，紧紧将金钗攥在手里不放。

“赏你的。”林婉娘淡淡一笑道，“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替我好好办事。就算要发卖，量她李素青也管不到你头上。”

她下一句便催促道：“就今天把事办了。”

宋嬷嬷瞳孔一缩。

林婉娘让她办的事太缺德，那可是毁坏武家大小姐的名声呀！

她想让林婉娘暂避风头，可对方铁了心要害武瑶光。

宋嬷嬷心虚地将手一缩，险些拿不住金钗，却被林婉娘拽住。

“你不要金钗？那我拿回去了。”林婉娘作势要收回赏赐。

宋嬷嬷的手再次一缩，这回是将金钗飞快收进袖子里，藏了起来。

“谢夫人赏赐。”她忙不迭道谢。

财帛动人心，这是答应了。

林婉娘笑道：“赶紧去罢。此事办好，就将这套面头一并给你，凑成整套，也算成人之美。你家孙女要嫁人了吧？给她添个嫁妆。”

“是呀，过几日就出嫁了。谢谢夫人还惦记着我孙女的婚事。”

林婉娘笑容越发温和：“我家潇潇过段时间也要嫁人，我只希望她嫁得好。”

为了女儿的婚事，所以要毁掉旁人。

林姨娘发令，宋嬷嬷执行。

这对主仆俩，一个想让女儿少了竞争对手，一个想为自家孙女添份嫁妆。

都毫无悔过之心，只想着眼前的利益，一拍即合。

彼此脸上笑容灿烂。

……

刘嬷嬷要回宫了。辞行这天在院子，听到窃窃私语。

不知道哪处的丫鬟在偷懒，躲在人后说闲话。

刘嬷嬷原本不想听，可她们说得人是武瑶光。

话里话外，都在透露一个信息。

大小姐跟一个叫汪春的小厮有染。早在庄子里就勾搭上。

这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