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火红色衣裙的魏澜漪快步跑进来,气喘吁吁地挨个给在场的众人行礼问安,动作利落干净,似行云流水,前世蕴养的尊贵的气质肆意释放。
魏老夫人目露愕然,手中的茶盏稍微侧倒,滑落至地面。
她乃一品诰命,见多识广,慧眼识珠地料定孙女深藏不露、内秀于心,堪比皇宫的皇后。
转而,她飞速回过神,吩咐下人清扫碎片,慈爱地朝魏澜漪招了招手。
“ 漪儿,许久没见你了,来,快让祖母好好亲近亲近。”
魏澜漪毫不做作,径直走到魏老夫人面前,坐到她的大腿上,扬起白皙的小脸,亲昵地蹭了蹭,娇软地轻唤。
“祖母。”
魏老夫人抬手抚摸她宛若柔荑的发丝,抱住她,疼爱地喃喃自语。
“我的心肝儿,心肝儿。”
澜漪是府中唯一的嫡女,和年轻时候的她长得特别相似,是她最疼爱的孙女,何该被千娇万宠。
某位婢女走进来,出声打断了温馨的氛围。
“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在场的众人微愣,护国老将军曾经的妾室苏姨娘抢先开口。
“快请。”
魏澜漪此时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请安时遗漏的角色,无子无女,是魏老太爷碍于皇帝的逼迫,收下来的舞姬,放在府邸做摆设,以令皇帝相信自己忠心的棋子。
魏雪凝照例给在场的众人行礼请安,轮到魏老夫人的时候,魏老夫人只顾着和魏澜漪逗笑,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她只能默默无闻地跪在地上。
魏父、魏母选择冷眼旁观,他们私下调查魏澜漪受凉,已经有些眉目,线索隐隐指向飘雪院,虽然现在仍未有确凿的证据,但他们知晓和她们母女脱不了干系。
苏二奶奶坐立难安,捏紧帕子,擦拭掉脸颊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声音低沉而缓慢地说。
“ 姐姐,我看凝儿跪的时间已久,身体快要吃不消,不如请她起来吧。”
魏老夫人似看垃圾般,瞥了眼面色苍白,颤颤歪歪的魏雪凝,明白下马威差不多了,点头同意,嫌恶地飞速移开视线。
她最是厌恶妾室和庶出子女,暗骂她们几人一丘之貉,实乃蛇鼠一窝,比儿子自己更像是魏雪凝母女的家人。
魏雪凝不知所措地屹立在原地,饱受各种审视的目光的扫视,迫切地期盼此刻有个地洞,可供自己钻进去。
苏二奶奶打破了尴尬而凝重、令人倍感压抑的气氛,热情地邀请。
“凝儿,过来跟我坐。”
魏雪凝怯生生地回复,身姿婀娜地就要坐到她身旁。
“是,姨奶奶。”
怎料脚下不稳,踉跄几步,差点儿跌倒在地,苏二奶奶急忙起身拉住她的皓腕。
魏雪凝秀眉微蹙,低低地呻吟。
“啊,啊,好疼。”
她故意拧伤脚踝,就是为了此刻。
苏二奶奶扯开她的衣袖,青青紫紫的伤痕暴露在空气中,心疼地看向她,出声询问。
“凝儿,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