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信纸,钢笔。
亲爱的丁仪,我原来都忘了你教书的学校叫什么了,不过昨天我不知怎么忽然毫无理由地又想了起来,因此我觉得这说不定就是我应该给你写信的迹象。你说在那里工作遇到了一些瓶颈,想要辞职,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如果那活真的让人没法干了,反正你不是那种动不动就爱撂挑子的角色。
你上次问到说我玩得开不开心,这里的雨水很多,那么你那里的雨水还要多上一倍。旅途十分愉快,绿野,伸手便能触碰到的山,清澈的江水,调皮的电动车,写到这里我又想再去体验一把了。
我还是老样子,打着一份平凡无比的工,拿着还算过得去的薪水。我注意到自己有了很大的变化,是什么促使了我的变化?最近我在思考这个问题。天气逐渐变冷,我出门的欲望也变得低了很多,期待你到A城,这样我们可以计划着见面,或者我们一起出游吧……
何跞将信纸折叠起来塞进信封内,再将一张精美的明信片放进去,在信封开口处涂上胶水后将信封好。她拉开抽屉,让他想一想,邮票应该夹在那本笔记本里。她翻遍了笔记本没有找到那张面值一块二毛的邮票,应该是在某些时刻掉落了,没有办法,只能到商店重新买过。
“林彦,你有邮票吗?”
“没有,你拿邮票干什么?”林彦在沙发上,一张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就露个脸,像个不倒翁。
“寄信啊。”
“寄信?我没有听错吧,我以为这种来往方式已经灭绝了,虽然这么晚说有点绝对。”
“总有人写的呀,比如我。”
“是笔友吗?”林彦问。
“算是吧,今天突然心血来潮要给她寄信,其实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互相写信了,但我们平时会用手机联系。”
“多长一段时间?”林彦发现何跞说“一段时间”这几个字眼时,语气不大相同,带点心虚。
“几年吧。”
“几年?那我能理解你今天的‘心血来潮’了,你这是要下楼吗?”林彦裹紧被子,她怕冷。
“没有,明天再买,我去把垃圾扔掉。”
“快去快回,回来我们一起嗑瓜子。”桌子上有棒状饼干和瓜子,这是林彦买的,她感觉何跞会喜欢嗑瓜子。
“冰箱内有炸馒头哎,把它加热当宵夜好了。”何跞欢快地走进厨房。
炸馒头蘸炼奶,林彦喜欢这种搭配,何跞她不喜欢,她觉得这样太甜。
“你打算怎么向顾明月表明心意啊?”
“不知道,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还不赶紧行动,连礼物都买好了。”林彦笑眯眯的,让人看了想揍她。
“你这么知道?”
“那件毛衣我看了都喜欢,可是它看起来真的好大啊。”
“哦,你死定了,你翻我东西。”
“你这没心没肺的,你穿身上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了的,一看就是男款毛衣啊,不过真的不错。”
“那我的眼光是不是很毒辣?”
“你说那方面?毛衣还是顾明月?”林彦故意调侃道。
何跞觉得还是安安静静地嗑瓜子比较好。“争取过年前?不过我不知道他的意思如何?你说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前都要经历一段暧昧期?”
“额……我只想到多巴胺这个词,或许?很多人都是那样子的,暧昧着暧昧着就成了。”
“完蛋。”
“为什么?我见你们挺配的呀。”林彦根本没有太多去关注,不过何跞喜欢呀,她比较护短。
“我和他之间貌似很客气。”
“有多客气?”
“不知道,这很难去定义。”何跞脑子里全是“Game over”。
“可是你还是要去试一试,不是吗?”
“我知道。”何跞已经嗑了一小堆瓜子。“别说我,你那边什么情况?”
林彦现在已经不抵触谈到他们,似乎他们已经融入了她的生活。“柯文后面约了我几次,不过我没有答应。上周我还在医院看到江婉,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
“没有什么了。”如果她说她对江凯有意思,何跞会怎么想呢?喜欢江凯让她一股罪恶感,因为他们是多年的好朋友,还是因为她也觉得是自己恶心的原因?狗急跳墙,在受到伤害后迫不及待想要找到一个庇护所,还是所谓的“情不知所起”?
“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