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送药了，一瓶消炎的滴眼液。”陈子燕坐到江凯旁边，顾明月就在不远的椅子上，他在用逗猫棒和一只白色的小猫玩耍。

“嗯……”

“怎么了？”陈子燕的情绪有些低落，但她不想一句话都不说。

“没有什么，工作还习惯吗？”

“还可以。”陈子燕说着，眼光却没有从顾明月身上移开。

“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江凯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

陈子燕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开始逃离江凯的视线，她的心事这么快就被人拆穿，她真的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一直如此。陈子燕原以为顾明月不会出现在这里，会因为她而有所回避，是她想得太多。

“你不去跟他说说话？”江凯问。

“不去。”

“为什么？”

“我不想那样做。”陈子燕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心特别虚，可是曾经的她却那样做过。

江凯隐隐约约记得陈子燕，具体的情况他不清楚，但是以年轻人对情感的敏感，还有陈子燕也是他的校友，很多事情也就都可以往模板里套。他起身往休息室走去，林彦说她今天没有空，她可真是忙碌。

“你也去歇一会吧。”

“好，老板。”陈子燕一下子有了精神，她用手掌心抹了抹额头，她准备整理一下桌面就去吃个饭。

晚上十点零九分，篮球场边交叉路口，石板凳上，陈子燕陷入一时的迷惘。路上人来人往，偌大的校园在这几分钟内变得生气起来。篮球场上，几个男生在打球，运球的声音，球撞到篮板的声音。

“子燕!”周妍从背后蒙住陈子燕的眼睛，准备吓一吓她。

“周妍，是你吧。”陈子燕语气轻快，将周妍的手掰下来。“贴那么紧，我要瞎了。”

“才不会呢。”周妍将帆布袋放在凳子上面，随后坐在陈子燕旁边。“你怎么啦？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你这么快就来了，不在教室多待一会吗？”

“少岔开话题。”

“我能有什么心事，周妍，陪我走走吧。”

“好啊，起来，散散心去。”周妍一把将陈子燕拉起来。

“我不知不觉地靠近何跞，想接近她，这样我就离顾明月近了一步。”陈子燕的声音很小，她觉得自己很胆小。“周妍？”

周妍挤进了人满为患的小卖部，向陈子燕招了招手，示意让她等一会儿。

“馋鬼。”陈子燕小声嘀咕着，她站在小卖部门口，仿佛与周围的热闹完全隔绝。

“热乎乎的鸡排，你要不要来点。”

“不要，把你包给我，你慢慢吃。”陈子燕将周妍的帆布袋提在手里，两人往宿舍的方向走。

“人一旦喜欢上别人，就会想更加接近对方吧，想更加更加地接近，但是当这个愿望无法实现的时候，就会对对方身边的人……”陈子燕突然停下，她走得要比周妍快些。

“愿望无法实现？什么愿望……”周妍刚啃了一块肉进嘴里，话也说不太清楚。

陈子燕瞪了一眼她，周妍愣在原地，搞不太清楚状况，只能闻到鸡肉的香气，稍微填饱了的肚子让她有了一丝安慰。陈子燕，她要好的朋友，最近总是和何跞走得很近，女生之间的友谊很美好的，和子燕待在一起的时候她很放松，可是最近子燕最近都不怎么来找她，虽然同在一个班级，她们之间变得冷淡了吗？

“子燕，等等我!”周妍追上去。“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和何跞相处得不舒服吗？”

陈子燕沉默了一会，她再跨上阶梯时说了一句：“没有，你不要多想。”

“其实你不喜欢她吧。”一瞬间楼梯间变得黑暗，关灯的时间到了，而她们还在走楼梯。

“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自己感觉到的，那么……”周妍没有再说，她站在楼梯转角，陈子燕所在的位置就像是在居高临下，审视着她这个朋友。

陈子燕还是沉默，是啊，原来我讨厌何跞，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想和她……我真的是差劲透了。

手电筒的光亮短暂地出现了几秒，是宿管阿姨。“同学们，别再磨蹭了哈，要快点回到床上。”她的声音很响亮，周妍惊了一下，手腕被温暖的手掌一抓，整个人被扯起来。

“快走，被抓到就不好了。”陈子燕拉着周妍，两个人猛地往楼上跑。

“呼哧呼哧”，两人回到宿舍后靠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