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你呢？”

“也还不错。”

“漂亮。”

“我走这边，你呢？”

南风悄悄走过，摇动的竹子，光影从枝桠和叶子的缝隙间落下，吻着梁杰的眼角，这一刻，光影都是偏爱他的。“我走这边，你呢”，这几个字在何跞的耳朵内重复。

“我走这边。”何跞的手指向另一条路。

“前面有没有人，帮我拦一下!”是女人急促的叫喊声。

一头花白的猪向他们走来，它身上有几处又红又长的伤痕，蹄子和鼻口那里粘了泥浆，两只耳朵看起来又大又软，隐约可以看到血管。它的尾巴总是不安分地动着，有几个苍蝇在上面飞。

“你说它嘴里在吃什么？”梁杰问。

“不知道，看着像地瓜的藤子。”

梁杰试图阻挡那头猪，他还是若无所事地嚼着嘴里的东西，离他们半米远的时候停了下来，此时女人也追上来了。

“死猪!”女人重重地在猪背上打了一鞭。“快回去!”

猪收到惊吓后撒腿猛地往回跑，女人在后面紧追着。“这只死猪!”女人的声音贯穿性很强，她穿了一件橘色短袖，她追那头猪的时候像一个逃跑的橘子。

“那我先走啦。”梁杰向她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好。”她回以同样的手势，然后看一眼她即将要走的那条路，或许她还会遇到那头猪和那个穿着橘色衣服的女人，她还没有看清她的脸。

何跞期待着，她开始数自己走了多少步，当然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念着。念着念着便没有了向前的念头，今天就到此为止，她转身回头，重复之前已经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