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开始换衣服，然后又停下了动作，时针逐渐指向数字“12”，挺晚的。他回了母亲的信息，将手机扔向沙发另一端，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本书，一页一页翻了起来。《沉默的病人》，这本书之前一直被他放在柜子里，没有读过。他把书本放在一旁，然后从柜子角落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顾明月有积攒笔记本的习惯，他解开活页环扣，一页页的纸张就散落在沙发上。

他把杯子拿到洗手台，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脸，然后决定什么也不管。顾明月躺在沙发上，闭眼猜想着何跞此时会做些什么，她那个性子指不定现在正撞着门……角。“哈哈哈哈。”顾明月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门铃先是短促地响了几声，然后发疯似的大作起来。顾明月极不情愿起身，他走到门旁，一脸黑线。

“谁？门半掩着顾明月的脸，给他添了几分清冷。

“顾明月，是我。”金盛的神情略显沮丧，他的胡渣子隐约可见。

顾明月没有说话，他很没有耐心，一股力气传来，即将关上的门又被推开，好吧，他将手从门上放下。

“什么事？”顾明月语气极其冷淡。

“不欢迎我？”

“我在想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所以你来是为了什么？”

“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猎人，而你就是我的猎物。”

顾明月讨厌金盛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他从不缺伴侣，他的日子过得闲得要命，仿佛只有吃喝玩乐，这个男人玩游戏必然很了得。

“我不是，我必然不是你的目标，你不过是为了消磨你生活中无趣的时间。”

金盛沉默着，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身体也有意无意地抖动那么几下，吸烟的频率变快，右手慌乱得不知往何处安放。

“你让人觉得很可怕。”

“别往我脸上吐你那该死的烟雾。”顾明月快速关上门，上好锁，关灯，然后倒在沙发上。好吧，他彻底不想动了，有什么东西可以迅速占据他的大脑就好了，他想要停止思考。

“明月，该起床了。”是母亲温柔的催促声。

顾明月微微睁开眼，很快又闭上。星期一？不对，他昨天还和同学们讨论着周末要去干些什么，心情美好，今天是不用去上学的。哦，对了!书包里还有一大堆作业要完成，他在床上挪动着身子，将手探进床头柜上的书包。

“今天不用上学，妈妈。”顾明月大声地说，她在厨房肯定能听见。

“是啊，今天我也不开店了，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她坐在床旁，仔细端详着顾明月稚嫩的脸庞。

“好!”顾明月从床上欢快地跳起来。

“好啦，洗漱完吃早餐吧，我的小男孩。”

“妈妈，妈妈!”

“我的乖宝宝，来，妈妈抱。”

顾明月感觉自己的脸被时间挤压得不成人形，凌晨三点，周围的一切安静得出奇，甚至可以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他没有开灯，借着手机的光亮到卫生间，不紧不慢地洗了个澡。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断断续续。

顾明月穿着淡蓝色条纹睡袍，趴在地上匍匐着前进，他将锁扭开，够门把手后将门打开后艰难地扶着门沿。

“睡……谁？”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男人有些红肿的眼睛，黑眼圈不是很明显，他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像个“怨鬼”一样靠着门，让人觉得十分滑稽。

“顾明月，你怎么了？”何跞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咯咯咯。”

“何跞？你怎么来了。”顾明月猛地把门往里推，整个人有往后倒的趋势。

何跞一个箭步过去接住他，天!好重的一个人。

“还有我呢。”林彦用手挡住反弹回来的门。“顾明月，怎么几天不见你咋变得那么磕瘆？”

“林彦。”何跞说话带了点“怨气”。“来，起来。”

“好……”顾明月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顾明月，你好重啊。”

“没事，我自己来。”何跞放开顾明月，他自己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然后又倒在地上。

“顾明月!”

“别担心，他没有事的，就是没睡好。”林彦坐在椅子上悠闲地说道。

“哎……我怎么又掉地上了。”顾明月突然说道，莫名有一股傻气。

何跞打开冰箱，没有什么吃的，就一大瓶未开封的牛奶。转眼间顾明月已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