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几个吧。”宋佳告诉何跞：“人事部送来的。”

“那就来两个。”她想。咬了一颗牛皮糖，看样子像是结婚的喜糖，欢乐的气氛一下子蔓延开来。只是这个状态没有持续很久，临近下班，同事们都是打了声招呼便走人。

“真好啊，她还是二婚。”宋佳嚼着糖，玩弄着盒子里的糖果，“这个糖果够吃好一阵子。”

“你很羡慕？”何跞好奇。

“我与你们年轻人可是大有不同，想找另一半可是太难了。”宋佳说完叹了口气。

离婚还带着一个小孩，也许吧。何跞想想到了什么，然后说：“我也回去了。”

“别嘛，不拿多一点糖吗？”

“不是很喜欢吃很甜的东西，你吃多一点。”

宋佳觉得这糖果还挺好吃的，好吧，她可能老了，而且最近还特别喜欢粉色。

“何女士。”有个男声在呼唤她，何跞立刻恢复注意力，手中开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那个快递员向她挥挥手，在她面前拿出一个包裹。“这里包裹需要你确认签收一下。”

快递，记忆中她最近好像没有买什么东西，不过可能忘记了也不奇怪。何跞潦草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快递小哥转眼就到了楼梯处，看起来很有干劲。

“你心情看起来不错啊。”吴太太经过时，略带沮丧地对她说。

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何跞笑了，“今天确实很快乐。”吴太太告诉过何跞，她的二胎小女孩才刚生下来三个月，丈夫又失业了。何跞猜想，不知道吴太太和他的丈夫是否彼此相爱，是否真正的快乐。也许他们是，但从吴太太疲倦的脸庞，空洞的声音，仿佛经历了长途跋涉的步伐上面，却看不出来是这样的。她记得不晓得在哪里得知的，通常结婚两年后，爱情就死了。真残忍，想象一下如果顾明月和她，那怎么办？

寄件人姓名和号码都被隐藏了，学生时代，身边的女生总能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零食、口红、玩偶、香水等等。如果那时的她收到无名包裹，肯定会在心里高兴一阵子。她把包裹放到一旁，洗把脸，整理一下头发便出门。

顾明月在一家百货商场的大厅等她。

“哈喽。”何跞说。“我来了。”

“动作挺快啊。”但顾明月看起来很丧气的样子，使得何跞立刻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不过何跞还是说：“我收到信息，真的很高兴。”

“我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

“当然有空。”

他们慢慢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中走着。顾明月穿了一件白色T恤，看起来质量很好，他脖子上的项链简约精致，很适合他。十几分钟前下的雨，地板只是薄薄地铺上一层水膜，现在几乎干了，她还担心是大雨会影响出行。

“我们今晚本来可以和林彦碰面的，可是她没有空。”顾明月说：“不管怎么样，如果你愿意动物话我们就到附近的街道走一走吧。”

“好。”何跞说。虽然顾明月的情绪让人有点担心，但她依然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快乐当中。何跞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地方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下来的吗？”

“有，往那边去一点就有。”何跞方向感很差，所以她没有说方向，说错了有些丢人。

何跞想的是十六米街道的一家烘焙店，那个店占地面积比较大，装潢也很漂亮大气。但顾明月就近选择了一家奶茶店，要了一杯生椰拿铁。

“有什么事吗？”何跞问。

“事情有些复杂，很难解释。”顾明月对他露出疲惫的笑容，之后是一阵聊赖的沉默，仿佛他们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跨越空间，远离彼此。

何跞想，或许有林彦在，场面不会是这样的，他们是多年好友，有什么心声应该会坦诚吐露，至少界限感不会那么分明。

“我现在，其实我想说，我在这会不会有些不合时宜？”何跞问，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紧张无助，但是她没有太表露出来。

顾明月笑了笑，伸手握住何跞的手，挤了挤手心的肉，然后放下来。“不会，正是因为这样才约你出来。”

何跞在等煎饼的时候，耳边还回荡着顾明月温柔的语调。街上很热闹，她选了一家不是很多人的，但也等了十五分钟，回程时她加快步伐的速度。

顾明月还坐在那里，手中的拿铁喝了一半，身旁有几个女孩在“盯”着他，是那种若有若无的眼神。何跞暗笑，咬了一口手中的煎饼。

顾明月把车从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