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鸣鸟不飞。金属碰撞的清脆声似乎也厌倦了这个黑夜,一支烟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燃得猝不及防,落地抛离,汽车疾驰而过之余,烟灭。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西装,白皮红唇,有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东方美,稍杂乱的头发像被凉风压了的芒草。不算精致的五官上,胡渣饱受疲惫与拉锯。
顾明月从七楼跑下来,试图熄灭刚刚扔下的香烟。烟早就灭掉,被踩灭或撵灭。
电话一端传来戏谑的声音:“听说某某结婚了,你要回去捧场吗……”不等邹叒说完,顾明月就关掉了电话。
不是不愿想起吧,只是我们每个人都是鲜活的,记忆会淡忘,也是如此的深刻。男人揣了揣口袋里的糖果,眼睛像被蒙上一层雾,半晌他嘴里淡淡吐出一句话:“入冬了。”
毕业后顾明月选择留在了南方这座有名的城市,大概是因为这是一个十分具有包容性的城市。两年过去,顾明月在一家生物技术公司当工作,说不上大忙,闲下来便和老同学聚一聚。
江凯发现今天的顾明月与往日有些不同,他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顾明月了,准确点来说他是越来越搞不懂男人了,更何况他自己也是个爷们。
“你今天不在医院照顾那些猫猫狗狗,跑来我这里干什么。”顾明月说的话少有的冷淡。
江凯一听就知道哥们今天的状态不妙啊,拿起电话想打给林彦。顾明月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把抢过电话:“别给我来这套,找我有什么事?”
“喝茶聊天,叙旧。”简单明了,江凯长得十分英俊,尤其是他的眼睛,浅棕褐色,神秘交织着些许迷离,与他那一头微卷的头发很是相衬。
顾明月没有什么反应,他背靠椅子,目中无光,一副失魂的样子。
“你不会还惦记着她吧,哎呦我的哥们,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你是情窦初开,年少无知……”江凯坏笑着,迎眼对上顾明月。
顾明月似是回过神来,“是,喝茶。”这一反应把江凯吓得讲不出话来,太反常了,这爷虽说不上高冷,但平时也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他甚至都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在喝茶,茶香怡人,茶水提神醒脑。江凯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便一屁股颠地跑回去,顾明月也懒得抬头看这小子:长得帅,家里有钱,事业顺风顺水。
顾明月租了一间公寓,北欧简约的风格,舒适大气。
林彦还是接到了江凯的电话,事情她是了解清楚了,那就是顾明月的初恋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他?都说男人最忘不掉的就是初恋……
“初中小朋友谈恋爱,能当真吗?跟他讲他是要谈成年人的爱情的!……”林彦一本正经道。
江凯一听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打电话给这个男人婆,刚给一只猫做完手术呢,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要听别人唠叨:“好了,好了,我脑子疼,先挂了。”
“江凯,你竟然挂你好朋友我林彦的电话,我要把你医院的猫全给偷了!一只不剩!”林彦有些无奈,她是怎么认识这两个玩意的?!
赫本式短发让林彦看起来十分的有气质,她没有使人惊艳的五官,倒也匀称,眼眸深邃,眉走英气。要说有什么违和的就是她的声音,天生带有一种傻气。
为什么无奈,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离那两个人越来越远了,他们已经工作两年了,而她还在医院进行规培,忙到不知天日。
办公室里,不知怎么的,一握笔何跞就有点情不自禁,眼睛微微湿润起来。看看钟表,可以下班回家了。
大雨嚎啕而下,一瞬间街道变得嘈杂不堪。何跞没有带伞,没事,她可以等雨停。
雨水书写着十二月,带着行人的点滴,流向未知的暗格,它挺身前去,只为倾注干枯的忧伤。
后来,天空这一座城多了一道七彩桥,毛毛细雨纷飞落下,冷。何跞快步行走,她要挤下一趟公交。
顾明月是被大雨的冲刷声吵醒的,他本来快要睡着了的。点烟,顾明月发现自己最近很爱吸烟,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他会早死的。
挤公交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何跞回到了出租屋。这是一条暗昏昏的对长廊,两边都有出租的房子,何跞的房子在走廊的尽头。这条走廊总是飘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味道,菜落油锅的声音,青椒的味道很冲,那一家人在煮晚饭,何跞可通过门缝看到他们,一家四口,小女孩刚上幼儿园,母亲带着一个还在哺乳的男娃,夫妻俩皮肤黝黑,总是露着憨厚的笑容。从他们家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