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来顺的心情左右不了什么,每天他自己扛起锄头出工,回家自己生火做饭,想要尽量留住家的温度,他也想一走了之,可是走,又能走到哪儿去,这是自己的家,如果走了,家里没了烟火气,父母亲“回来”的时候,该往哪儿去……
春节,远方的城里升腾的烟花映照天空,是美好的,但美好,是别人的!村里的很多人都一家团聚,热闹不凡,来顺一个人坐在屋里,望着远方,人们都说远方是美好的可是来顺看到的,只是远方而已……
望着出神,来顺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四顾张望,没有看见人。以为是自己喝多了酒,幻听了。
“来顺,来呀!”又听到有人叫他,但还是没有看见,来顺有些生气,想着是村里的小孩在捉弄他,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来顺悄悄下楼,突然推开门,门前空荡一片,没有小孩。正要转身回去,声音又从不远处传来:“来顺,来呀!”来顺气呼呼的,往声音的方向去,他加快速度,想要追上声音,声音也随着来顺的脚步加快。来顺一直走,一直走,恍惚大悟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迷迷糊糊的来到了村外,来到了——安普劳!
来顺一阵眩晕,好像很多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旋转,然后就晕了过去。
“来顺,来顺,你怎么来这儿了,啊呀——”黄婆婆的声音刺耳,震醒了来顺,来顺睁开眼,看到黄婆婆,大惊失色,其实黄婆婆又何尝不是。
来顺用力回想,怎么就到这里来了,但是眩晕感又一阵阵袭来。
“这是什么地方?”来顺问道。
黄婆婆犹豫片刻,说:“安——普——劳。”黄婆婆的话没有让来顺惊讶,只是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然后就要离开。
“孩子,这里是安普劳。”黄婆婆又提醒道。来顺停下了脚步,但没回头,他听父母说过,自己不能来安普劳,要是两年之内来了,自己可能就要成为“茅辟”!但他一直都不相信,他读过书,这些迷信的东西,他坚决不信。
来顺头也不回的走了,回了家,生火做饭,什么都不想。
可到了第二天,来顺发现自己又莫名其妙的来了安普劳,而且惊醒时发现自己蹲在那里,手中捏着几根稻草,嘴里念念有词,那些平日里看到过黄婆婆他们做法时的咒语,自己正在念着……
来顺尽量让自己忘却那些东西,听说,他只是听说,如果是还未成家前就成了茅辟,就可能会孤独终老,再也娶不上媳妇儿……可是日子,并没有放过来顺,他就像是那“天选之子”,他无法控制的去了安普劳,而且再也无法忘却那些心中、脑海中萦绕的词儿……
有一天,黄婆婆来找来顺,说接下来几天,可能会听到更多的声音,见到更多的东西,提醒来顺不要害怕,慢慢的,一切都会顺其自然,然后就慢慢习惯,就可以真正的成为一个茅辟!
来顺扑通一下跪在了黄婆婆面前,说这事儿不要说出去,自己还想娶妻生子,传宗接代。黄婆婆看着来顺,像是微微点头,又像是表示自己的无奈。
日子在担惊受怕中走,来顺尽量不去想那么多,他想娶妻生子。他去恳求二婶,去帮忙提亲做媒,他想不管怎么样,总得先娶妻生子!
二婶看着来顺一个大小伙子这么求人,铁石心肠也软和了,去邻村说了煤,回来跟来顺说,有一家人倒是愿意,不过姑娘一只眼有点视力障碍。说到这儿,二婶像是有些对不住来顺似的,说自己在看看别人家,再去说说。
来顺心中其实也有些别扭,自己虽然父母双去,但娶一个有眼疾的 ,心里总归是有点不舒服。可是自己也越来越发现,听到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有时候偶尔还能看到点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了。一开始还会受到惊吓,害怕,但居然也快习惯了。
来顺意识到,有些自己不相信的事情可能要发生,所以咬咬牙,又跑去找二婶,说自己愿意娶那眼疾的姑娘。
二婶又跑了一趟,姑娘说可以先处一处,结婚的话,再说。来顺只好答应。姑娘被二婶带回了家,来顺手忙脚乱,长这么大,自己第一次和女孩子相处。
二婶识趣的走了,叮嘱来顺要好好招待人家。天色有要暗下来的意思,姑娘怕人说闲话,还是要回村里。来顺准备了手电筒,护送人家回去。走到村外,来顺突然停下来,然后双目无神的望着远方不动。
“向来顺,向来顺,你怎么了?”姑娘问,来顺还是不动,然后突然转身,脚步加快的走起来,姑娘吓一跳,但是看到反常的来顺,也忍着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