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来顺麻木的开始为了母亲的后事忙活起来，他不懂，都是二叔和家里的一些亲戚提醒着，推着去做。

向来花赶回来，扑通一下就跪倒在母亲的棺材前，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捶胸顿足，几度要哭晕过去，旁边的人拉着她，让她节哀顺变，但泪水已经决堤，拭去又来，拭去又来……

也许是痛苦过了个劲儿，向来花开始把矛头指向来顺，急速冲上前就揪住来顺的脖领子，大骂来顺不孝顺，没有照顾好母亲之类的，完全不顾来顺的心情和在别人面前的形象。来顺站在那里，任凭向来花大吵大闹。向来花的丈夫也回来了，这回回来了，几个月前父亲去世的时候，居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丈夫赶紧拉住向来花，向来花才稍微平息下来。来顺走出屋外，他还有很多事要解决，母亲的棺材是借来的，后面要还。这个不是重点，但是得放在心上。按照村里的习惯，开丧的时候要杀头牛，至少是一头牛，大户人家，或者说有能力的家庭，也会杀两三头牛，是风俗，也算是一种面子。但一头牛下来，至少也是千儿八百，是个大问题。除了牛，还要购买一些蔬菜之类的东西，村里人来帮忙，要供饭菜，这要是一笔开销。还有布匹、花圈之类的必需品，零零碎碎，不少钱呢……

来顺焦头烂额，村里能解决的，暂且可以赊个账，后面再慢慢还上，但要到乡里或县里买的东西，就必须得真金白银，之前欠下的账还没有还上，都是问题。向来花基本是靠不住的，她除了嘴上得理不饶人以外，基本帮不上弟弟什么忙。来顺也不勉强，自己的姐姐什么样，心里还是清楚的。

他硬着头皮，跟二叔借，二婶推三阻四，几乎无望。自家人都没法借，其他人看在眼里，也突然就变得“爱莫能助”了。来顺的眼泪哭干了，母亲要出殡，钱不到位，怎么办呢？

贷款吧，村里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无论如何，母亲得下葬，该有的礼节不能少，没办法了。但是那些先例有人担保才顺利贷的款，来顺又犯难了，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去求自己在政府的同学王府帮忙。王府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说是会帮忙想办法。

终于贷了款，加上自己之前领回来的工程的工资，勉强足够，王府没有担保，而是通过他父亲，跟信用社的人打了个招呼，就把钱贷出来了。

向来花指手画脚，说是要母亲风光大葬，直到忍无可忍的来顺把手摊在她面前，她才有所收敛。

来顺找黄婆婆算了一下出殡的日子，在四天后，时间还不短。但是既然算了日子，就得遵循，每天都会陆续有村里的人来陪护，来顺都悉心的感谢。

出殡前两天，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人，他们找到向来顺，有点气势凌人的对来顺说，母亲要被火化，还要葬到公墓里去。来顺一听就火气上来了，从来没听说要葬到什么公墓，还要火化，这不是闹着玩呢嘛！

来顺强势送客，但是几个人也毫不退让，说这是ZF规划，为了规范殡葬，必须要火化，而且要统一下葬到公墓。来顺觉得这就是欺人太甚，以前也没听村里开会宣传过，怎么自己的母亲要做这第一人呢！所以还是强势把人给赶走了。

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没想到下午，ZF的人把派出所的民警都给搬来了，然后又开始强势说服来顺，要按规定来，人是国家的人，谁都得遵循规矩……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向来花，看到是ZF和派出所的同志，好像隐身了似的，不出一声气。

村长赶来了，来顺觉得自己找到了救命稻草，但是村长在那些人面前，又有什么办法，来顺问村长有没有这个政策，村长看了看那些人，然后又默默点头，至于为什么没有宣传，村长搪塞，说是还没来得及。然后又开始加入到了说服来顺的行列中来。

原本的丧母之痛，来顺已经心痛欲裂，现在在出殡前几天，又来这么一出，可以说是心如死灰了！来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都是扯淡，只是没有到那地步而已……

原本想要让父母亲葬在一起，没想到现在突然就这样了，来顺觉得愧对自己的父母，但是在那些人面前，自己弱小的像个被一群野猫围攻的小老鼠，根本无法反驳……

出殡前一天，母亲被殡仪馆的车拉去城里火化，然后又带回家里来，出去的时候一个大大的方形棺材，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一盒骨灰，村里人家都感叹，村里的风俗这么一改变，来顺家又是第一个，肯定好不了啊！但——又有什么办法！

母亲出殡的那天，和父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