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司晗日离开后，周斯年和方怡宁，都被突如其来的回忆杀惊到了。

两人在客厅一站一坐、面面相觑。

周斯年犹豫了好久才开口。

他问方怡宁：“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

方怡宁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回答道：“没有”。

然后便不再理会周斯年的反应，独自一人去了卧室。

周斯年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方怡宁纤细苗条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半晌后，他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

方怡宁还是不肯对他敞开心扉吗？

周斯年无奈地摸摸鼻子。

谁让自己从前亏待她了呢？如今方怡宁生气，也是正常的。

翌日，文工团舞蹈房，陆陆续续进来了一大波排练的人。

方怡宁穿着一身浅色的芭蕾连体服，一个人在单杠上做拉伸训练。

方书萱也在彩排名单里。

这会儿，她看到方怡宁前凸后翘、介于少女与少妇之间的曼妙身姿，内心不受控制的滋生出一抹嫉妒的情绪。

论年纪，她们两个人其实差不多大。

可为什么方怡宁从小吃苦受累的长大，身材还能发育得如此完美呢？

方书萱想不通，她在方家锦衣玉食，竟然会比不上方怡宁！

难道方怡宁真的天生比自己高贵吗？

方书萱直到如今，还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仿佛只要承认了，她就输给方怡宁了，从今往后彻底翻不了身。

方怡宁耳朵好，她听到身后传来几声窃窃私语。

是文工团的几个人，在背后悄悄谈论她。

“书萱，你说方怡宁她是不是走后门进来的？”

方书萱骄矜的声音淡淡响起：“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我们只要顾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她的跟班讷讷点头，不敢再去跟方书萱搭话。

可能方书萱自己没觉得怎样，但她脸上阴恻恻的神情，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闫主任也太偏心了！方怡宁的舞蹈跳得多差劲，大家都有目共睹。不就是帮闫主任当了一次翻译么，竟然真的通过了她的报名！”

“方怡宁的本事也不小。还以为上次汇演她把方书萱推下舞台、搞砸一切之后，会把文工团领导彻底得罪。没想到啊……”

还有些人一直在旁边默默聆听，一句吐槽的话都没说。

自从上次的翻译事件之后，她们对方怡宁就有些改观。

觉得这样自信飒爽的女子，不至于会做出如此恶毒又下作的事情。

方怡宁对身后的议论仿若未闻。

练舞房门口传来阵阵脚步声。

闫主任推门而入，她身后跟着一大波人。

方怡宁回头一看，竟然是来自M国和E国的舞团。

闫主任拍拍手，把练舞房里所有人召集在一块儿。

原来是这帮外国佬觉得，每天吃喝玩乐太无聊。

既然大家都是跳舞的，干脆来看文工团跳舞，或者彼此比拼一下舞蹈功底。

方怡宁观察发现，闫主任虽然面上是笑着的，但她笑得有些假。

估计是在担心排练时出岔子，在这帮外国人面前丢了大脸。

M国领队伊莎贝拉，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圈练舞房的环境。

她灰蓝色的眼底，一闪而过一丝鄙夷的神色。

不留心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但偏偏被方怡宁看个正着。

伊莎贝拉嘴上不说，但心里很嫌弃。

这间舞蹈房，看样子使用年限已经很久了。

地板发黄、有多处磨损痕迹。

墙上安置的镜子也不够宽大敞亮。

说的好听点叫朴素，说的难听点叫穷酸。

伊莎贝拉无比怀念自己国家，那宽敞明亮的舞蹈房。

全新的室内设施，还配备空调、大屏幕，总之样样都有。

跟这里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方怡宁不动声色，悄悄打量来自E国的领队安娜。

她表现的倒是很平静，眼神也没有异样。

伊莎贝拉身为领队，还算沉得住气。

但她手下的队员玛利亚，表现的就很明显了。

玛利亚用脚在地板上蹭了几下，看着这一脚底板的灰，心里就有些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