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进了屋子突然发现原本黢黑的被子和放在床头的一件打满补丁的衣服不见了,无奈的笑了笑,幸亏自己将银钱都贴身放着。夏日晚上温度比较高,陈云将外衫脱下来盖在肚子上睡了一觉。
清晨陈云看着吃了几天的包子实在无法下咽,想起山上还有许多山药,便找到了王婶去挖山药。可王婶却说那东西有毒,之前村里的人想着能不能吃,结果出了很多疹子,痒的实在受不了。陈云解释说山药只是皮下的黏液会使很多人过敏,只要注意就没事了,自己已经吃过了。王婶半信半疑的喊上自己的儿子王大娃背了两个背篓上了山。
刚出了门,便碰上了牛婶子。
“小云,你们去哪里呀,我这几天都没见过你,到哪里去了?”
“婶子,我这几天一直在附近山里。实在饿的没有办法,采了些野菜吃了,又背了很多到县城卖了几文钱。我这要活下去,没有办法呀!哎……”
牛婶子不由的撇了撇嘴,借着先回去吃饭的理由一扭一扭的离去了。
三人到了山坡开始动手用锄头挖山药,没到半晌就将篓子装满了。陈云按照前几日的方法把背篓遮掩了一番,三人便下了山。又带着王婶去了自己捕鱼的地方。这次没有大鱼,有十条巴掌大的小鱼。陈云把原理给王婶解释了一下,告诉王婶自己最近在村里的话两家轮流来捞鱼,今日自己捞了,明日王婶家早早过来捞,免得被村里其他人捞了去。
到了王婶家,便和王婶一起清洗起来山药。想着自己家能遭一次贼,便也能遭第二次,便把所有东西都放在王婶家。午饭时候和王婶一起做了山药吃,有了调料,王婶也夸赞味道确实不错。
“婶子,趁着大家伙还不知道山药没有毒,最好赶紧把那些挖回来,可以抵不少粮食的。藤上的山药豆是可以用来种植的,在围墙边种植一圈,搭些架子再施些肥,产量也是不小的。”
嘱咐完王婶子,陈云凭着记忆,来到了族长王喜家中。王喜一看来人是陈云便沉下脸来。
“你个小寡妇,不在家中干活,过来做什么?当初你家二牛没了可是族里出钱将二牛安葬了,如今你又想干什么?”
“族长,我是迫不得已才过来找您的,哥嫂前些天不给我吃喝一直让我干活,我差一点就见了阎王,家里又遭了贼,屋子里连睡觉的被子都被偷了。这几天我都是靠吃野菜活下来的,可是后面我怎么活呀!族里面真的不管人死活吗?若是传出去咱们王家村饿死了人,其他村怎么想咱们村的村民。族长,真的求您了。”
“你家里不是还有田地,怎么会饿死?”
“族长,你有所不知哪!那田里的收成被哥嫂收完了。嫂嫂喊我搬去她们家住,可前几天我人差点都没了,这让我怎么敢呢。族长,我不求过得多好,真的只要我能活下去就好。”陈云不禁又哭了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
“族长,我自己保不住房子和地了,我愿意献给宗族,我不求其他,您给我一条活路,重新立个女户吧!我怕死呀,我不想和哥嫂一起生活。而且我是个寡妇,以后若有一点闲话对村里名声不好。”
王喜看了看跪在面前的陈云,想起老三富贵捎话说要注意村里名声,不要影响了他们在商县当县令的儿子,那些欺负自家弟妹的事情还是要管一管,那天他们回来祭祀便碰上了。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自家媳妇,夫妻两个默契的点了点头。前几天就有听说这些事情,只是苦主不来申诉,自己也不好去多管,只传话给王大牛说不要欺负自家弟妹,不然族里不会不管。
“你先回去吧,你这要求有些不符合常规,我要跟其他几位族老商量一下。”
陈云看这事十有八九会有结果,刚回到家门口,就见牛婶子家门口站着一个头顶荷花的男子,那男子一双桃花眼,眼下的乌青看起来就是身体有亏,虽有一点姿色,却被那满脸的虚气和疲惫所替代,想必这便是牛婶子说的邱家庄的外甥。
“姑娘,在下姓邱名文昌,舅母这边没在家,可否在你家借口水喝,这天气炎热的很,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不好意思便不方便,那边往村尾走有条河。河水够多,可以随便喝。”
陈云边说边进了家门,心想这屋子没有前院围墙着实是不方便。刚坐下就听到牛婶子家那边院门咯吱一声,不禁呵呵冷笑一声。感觉实在是太困了,陈云不一会就睡着了。
“小寡妇,在家吗?不是约好要来看风水吗?”陈云被吴神婆说话和摇铃声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