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黑牛急得涨红了脸,又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可阿……阿妹不是说……这……这是俺媳妇嘛……”
听完这句话,王月惨然而笑,轻轻抚摸他的脸庞,一如那个有风的午后。
“牛牛哥,你还愿意我当你媳妇嘛……”
看到黑牛毫不犹豫的点头,她的心犹如刀绞,蓦然垂下自己手臂,哀叹道:“要是早点遇到你该有多好……”
一路上,她失魂落魄的走着,整个世界仿佛失去了颜色一般。
噩梦可能迟到,但终归不会缺席。
一个暗影拦住了她的去路,狞笑道:“小骚货,谈得咋样了?”
顿时无穷无尽的恨意,如翻江倒海一般在他的心中汹涌澎湃,就是眼前这个恶魔,断送了她的一生,怒极而笑道:“你一直跟着我也知道,药铺出了点事,说是明天再给。”
“那老子可得收点利息!”何书桓狠狠掐了一把她的屁股, “还是老地方,让你重温一下什么叫猛男!”
“现在嘛……”
“天还没黑呢!”何书桓戏谑的蔑视了她一眼, “臭婊子,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好好回去再洗洗,我可是有洁癖!”
“好……”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王月特地化了个淡淡的妆,从服装店取出了那件大红色嫁衣,在夜色之中穿行,犹如鬼魅一般,到了河堤,被何书桓一把扑进了草丛里。
“小蹄子,你还挺懂情调,”何书桓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解着纽扣, “要不咱们以后做一对野鸳鸯……你把那傻子毒死,药铺可不就是咱们的了,生生死死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王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在黑暗之中,掏出了她怀里藏匿已久的剪子,狠狠的照着这个负心汉的心窝戳了下去。
鲜血喷溅的瞬间,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意,在慌乱的人群之中,她缓缓走下了河堤。
我心爱的人啊,我多想在那个有阳光的午后,再好好抱一抱你,你也是一样的吗……
当天晚上,镇上就传开了,一对男女在河堤殉了情,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绘声绘色仿佛他就在现场一般。
只有药铺死气沉沉,白敬德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发出的剧烈咳嗽声回荡在整个后院。
这个夜晚,对于某些人而言,注定是煎熬的,但很显然,不包括秀琴,白天兴高采烈回到屯上,浇了地,就开始筹备酒席的事。
喜帖,喜糖,喜烟,喜酒……她能想到的,统统都在供销社买了一遍。
大字不识几个的她,只能来到村委会,寻摸找村长帮忙在喜帖写上名字。
得知这个消息,老村长笑得直喘:“啊呀!镇医院的护士,那可好着咧,这下狗哥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每一笔,他都写得极认真,倾注了他衷心的祝福,晃晃悠悠一直到下午,秀琴这才抱着一叠喜帖回到了家中。
“可惜这鸡崽下个月长不大,不然非杀了给阿牛的酒席上整道硬菜啊!”
围栏里的小鸡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一个劲的往棚里钻,把背上的建国逗得哈哈大笑,蓦地抬起头,阳光散射出一圈一圈的光晕。
钱已经花得所剩无几,趁着天色还早,她提了个竹筐,在田垄篱笆采摘木槿,洁白的木槿,用来煲汤,可是难得一见的美味,就是份量小,不填肚子,村里人都不怎么喜欢。
她也是偶然看到集市有在售卖的,乖乖个隆地咚,虽然不压秤,但是没道理居然比肥猪肉卖的还贵,而且生意还怪好。
这不暗自记下,一箩筐怎么也得有几斤,换三两块钱,到了下个月也够用了。
一直忙到有些直不起腰,秀琴在摸黑回了家,喂过孩子,将他轻轻放在摇床上,一边细心的摘掉木槿花蕊,一边哼着摇篮曲。
“风儿静
月儿明
树叶遮窗棂
……”
一直到半夜,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苞米已经晒的邦邦硬,一个人也不讲究,泡水加些盐巴,添柴煮熟便干嚼了一顿。
回到床上这才满脸倦意,沉沉睡去。
莫名做了个梦,梦里面一晃到了黑牛娶亲那天,锣鼓喧天,宾客盈门,好一派喜庆场景。
只是到了迎亲的时候,新娘子却不见了,急急去找,原来已经坐在了里屋,红艳艳的嫁衣,披着盖头,让她忍不住好奇挑开看了一眼。
却发现床上坐着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