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都散了!”金刚踢了踢破门板,对着披头散发的妇女嚷嚷道:“把这倒霉鬼抬上拖拉机,到时候方便尸检!”
“金所,不能啊!”妇女急了, “这药铺老板还没赔钱呢!”
“事实确凿,证据明了,是这临时工的个人行为,你且等着我到时候抄了他的家挤出油水来贴补你!”
白敬德也附和道:“这个尊夫人放心,这伙计家里也算富余,300元抚恤金标准还是可以凑到的。”
一听有钱了,几个家属也不闹了,扛着门板准备将病人倒在拖拉机上,这一颠簸,男人呻吟了一声,气若游丝道:“白药师……救……救我……”
白敬德并没有说话,而是下意识看向了黑牛,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向了拖拉机,望闻问切过后,蓦的将中年男人倒挂了起来。
“你……你干啥啊!”妇女生怕有了变故,正欲上前阻拦,却被金刚挡了出去。
黑牛并未说话,而是以指为针,蓄力在病人身上戳了数下,再化拳为掌,砰砰在他的肚皮和肩背拍了拍。
只听哇的一声,一大团漆黑如墨的污秽泛着酸水吐了一地。
众人纷纷掩鼻后退好几步,有眼神好的群众惊呼道:“真是神医啊,三两下就把这人从阎王爷那要回来了!”
刚才还半死不活的病人,被黑牛倒挂着,像极了刚上岸的鱼,不停的来回扑腾。
但他依旧不为所动,手掌拂过他的背部,目之所及,连皱巴巴的衣服都像被熨斗烫过一般。
直到病人吐得胆汁都快出来,黑牛这才将他横抱进药铺,放在病榻上,翻身进入柜台,配齐一副温补之药,递给了白敬德。
“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服一次。”
说话的语速很慢,慢到莫名有种信服感。
“好好!”白敬德当即吩咐起了伙计去干,并询问道:“能痊愈?”
黑牛摇了摇头,半晌幽幽道:“半衰,以后不能干重活,需静养。”
拖拉机被五花大绑的陈平探出头,看到剧烈咳嗽的病人之后,欣喜道:“金所,人好着哩,这下赔点汤碗费就应该可以了吧!”
妇女狠狠朝他脸上唾了一口,怒骂道:“一个痨鬼,啥活不能干,你要想活命,拿500块来给他养老!”
拖拉机突突突的开走,围观的群众就像吃饱了屎心满意足的苍蝇一哄而散,药铺重归平静。
王月这才手指交错,心怀忐忑的走了进去,也不说话,就这样倚着柜台。
黑牛冲她憨憨一笑,便又自顾自翻看起了药典里面的画册。
“呀,月月,来得正好,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白敬德乐呵呵从后院出来,与有荣焉道:“刚才你男人那一手指针断掌,真是神了!”
“唔……”王月脸上笑笑,但心中的愁绪更甚,面对何书桓的最后通牒,俨然越来越近,就像逐渐晦暗的天色,压得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餐桌前,她终于还是开了口:“白伯伯,我想问你借笔钱……”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白乔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嗨!你这丫头!”白敬德瞪了她一眼,语气和缓道:“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难处?”
“就是……”王月羞红了脸,眼睛直勾勾盯着脚面,支支吾吾道:“就是我姨,她……她说我好歹是有编制的公务员,彩礼钱不能省……”
白乔正欲嘲讽,却被老父亲制止,随即点点头道:“你姨说的有道理,如果不是很多,我权当送给新人的祝福,也谈不上借不借的。”
王月捏着衣角,小心翼翼道:“也不是很多,就五百块而已……”
白乔当场炸锅,桌子一拍怒气冲冲道:“五百块还不多,你当我们家开银行的啊!”
“这钱算我借的,”王月赶紧解释道:“我每个月有几十块工资的,到时候全用来还债……”
说着说着,屁股一挪便要给白敬德跪下来,却被对方生生托住,只见他面沉如冰道:“你看这事整的……要说我没有你肯定也不信,但是我们非亲非故的,而且你和黑牛八字还没一撇……”
“我真不是要讹钱……我是真心喜欢牛牛哥,要跟他过一辈子的……”王月眼中泛着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哼!”白乔丝毫不留情面道:“你之前不还说,就算和黑牛睡猪圈也不在乎吗,这一会儿就要高价彩礼了,你不觉得你很可笑!”
王月百口莫辩,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