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抖抖索索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有零有整，这是秀琴死活塞给她置办一些零用嫁妆的，哭诉道：“书桓，我就只有这么多了，要不你等我发工资，我发了工资慢慢贴给你……”

何书桓一把打掉，硬币散了一地，恶狠狠道：“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呢！老子伺候了你一个多月，难道不要营养费的！”

“我现在真没有，你等我结了婚，我绝对连本带利给你的……”

不等她说完，何书桓便一脚踹向了她。

只听唉哟一声，王月摔倒在地，面色苍白，捂着肚子，额头冒出了大颗的冷汗。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招，等你结婚跟那男的睡在一起，我说啥都没用了！”

何书桓踩在王月的脑门上，掸了掸皮鞋上的灰，冷笑道：“我只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筹钱，要是见不到钱，你就等着在这个镇上臭大街，什么富家太太，体面工作，全见鬼去！”

说完狠狠朝她脸上吐了口唾沫，扬长而去。

王月半晌才缓过劲来，下身洇湿一大片，分明是如嫁衣一般红艳艳的血，强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这才一瘸一拐往宿舍走。

“你这是干啥了！”青玉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狼狈的侄女，手上的脸盆径直掉落，引起阵阵回响，引得其他宿舍的同事纷纷侧目。

“我……我来大姨妈了……”王月羞红了脸，埋头冲向了卫生间，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水龙头的声音。

王月在冷水之中冲洗不知道多久，整个人蜷成一团，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肚子，任血水汇集流进下水道，似乎这样就能抹掉过去的一切。

而门外的青玉也一直站着，好几次想把门敲开，却终究抬起了又放下。

半晌王月这才如落汤鸡一般走了出来，青玉知道她进卫生间什么都没带，早早关上门拉起了窗帘，手上的毛巾不停在她身上来回擦拭，小声责备道：“死女子，你这是要把自己害死吗……天塌下来还有你小姨妈在呢……你给我说说看，可别想不开……”

王月在卫生间已经冷静下来，展颜笑道：“小姨，我没事，今天定了婚期，挑了嫁衣，我太开心啦！结果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沟里去了……”

“你说你，平时就大大咧咧的，有了娃还还这样！”青玉仔细盯了她几秒钟，确定没出什么端倪，这才宽慰道：“那也不能洗这么久的冷水澡，虽然是夏天，冻出病来可咋办，难道你还指望我照顾你！”

“不敢不敢！”王月换好衣服，嘻嘻哈哈道：“小姨，晚上给我换个班吧，我肚子不舒服。”

“看你那出血量，孩子怕是保不住……”青玉思忖片刻道：“别怪小姨说话难听，能生米煮成熟饭就快点，不然到时候可要穿帮。”

“坚决完成领导任务！”王月甚至还给她敬了个礼，随后开门便要出去。

青玉一把拉住了她，诧异道：“你不好好在床躺着，又去哪作死？”

“我哪也不去，就在药铺待着，这不是创造煮饭的机会嘛！”

直到迈出大门，她的脸色这才凝重起来，思来想去却寻不到一个章法，总觉得有人在鬼鬼祟祟跟踪，一路上提心吊胆走到药铺。

还未走近，便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王月心中一紧，下意识走快了两步。

“街坊邻居都看看，好好的人，就在这抓了服药，回去一喝，就不行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瘫在地上嚎啕大哭，看热闹的把药铺围个水泄不通，半扇破门板上，躺着一个男人，面如土色。

白敬德早早打电话通知了派出所，走到伙计们跟前询问缘由。

陈平即便是作为大伙计，哪也没见过这架势，以往都是能治就治，不能治基本也不会开药，他本身也就是想挤走黑牛而已，没想到现在可是人命官司。

大难临头，那管得了那么多，当即跳了出来，指着黑牛道：“是他，根本就不会看病，来这瞎搞！”

说黑牛不会看病，白敬德是如何都不信的，眼前躺着的病人，药方是店里的标识，药材也是在店里买的，再看病症，明显是加剧恶化的征兆，完全就是吊着一口气。

“黑牛，这……”

黑牛本欲上前查看病人情况，却被义愤填膺的家属阻拦，只能拿着作为证据的药罐闻了闻，只片刻功夫，他便慢悠悠道：“这药材，不对，多了麻黄，冰片，剂量也不对，药性相冲。”

“大家都听到了！”中年妇女哭哭啼啼道：“这赤脚亲口承认自己开错药了，我也不要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