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快步上前，恶人先告状道：“晌午的功夫，我家老汉说要下地看看，半天没回来，我老婆子心里那个担心，结果一到这里，就看到这两个不要脸的玩意在打我家老汉，定是这骚货给这傻子吹枕边风，要暗害我家老汉咧！”

村长皱了皱眉头道：“无冤无仇的，人家干嘛要暗害你家老汉？”

这时候王老汉可算缓过劲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这不下地，这傻子冲上来，一句话不说就把我一顿胖揍，我连反抗的机会的没有……也就是你们来的早，要是晚一些，我都可能直接躺板板了！”

王老汉的伤势，多是集中在脸上，跟花猫挠了似的，隆起的腹部因为应激呕吐，已经消减了下去不少，唯一一点让人忍受不了的就是一裤裆的鼓鼓囊囊，散发出阵阵恶臭。

村长捂着鼻子道：“王老汉，要不你就在那沟渠洗一洗，把裤裆里的东西先掏出来……”

“不行！”王老汉涨红了脸，铿锵有力道：“这些都是我被虐待的证据，需要完整保留！”

村长摆了摆手道：“要保留你走远一点，免得我们这里人多，把你的证据给闻淡了！”

这会儿，秀琴正背着大家，在水田的另一侧哄孩子，村长只好问起了黑牛：“伢子，咋回事，你说说看，不要骗阿公。”

黑牛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神有些飘忽，像是随时要坚持不住一般，大着舌头道：“俺媳妇……俺媳妇让俺抓住他……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俺，俺没打他……”

顿时村长脸色阴沉了下来：“去，去叫你媳妇，我问问。”

黑牛迷迷瞪瞪点了点头，跌跌撞撞走到秀琴跟前，艰难道：“三，三爷爷，他喊你。”

春风在秀琴的安抚下，已经不再哭闹，秀琴扣上胸襟的扣子，一深一浅的走了过去。

见面第一句话便问道：“三爷爷，这两个老牲口咋说的？”

“你别管他们咋说，我问你。”

村长咳嗽一声：“你让黑牛逮王老汉干啥？”

秀琴惨笑一声，指着水田几处缺口道：“这段时间，我家水田，沟渠老是被人堵上，好不容易种上了，这老鬼居然又来放水，这不是要我们家吃不上饭嘛！”

村长恍然大悟，原来是被人抓了现行，俗话说得好，断人生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一顿打当真是轻的。

王老汉赶紧反驳道：“不是我干的，我就是刚好经过这里！”

“去你妈的！”秀琴多好脾气的一个人，居然也说出了脏话， “老牲口，你是说这缺口是我们家自己挖的嘛！”

“谁知道呢，你那野汉子可是个傻的，也不是干不出来……”王婆阴阳怪气道。

“都别吵了！”村长怒吼一声，随后又问向了吃瓜群众，让他们发表一下意见。

“唔！真要说，我是第一个过来的，不过我也不清楚，一上来就可看到黑牛把王老汉按在水田里，不过倒也没见他对王老汉咋样……”

“当时我远远一看，那水田里红了一片，还以为王老汉不行了呢！那场面，谁敢过来啊，现在才知道这血是黑牛的，这王老汉手真黑，稍微偏一寸，怕是黑牛就要变成独眼龙了……”

“这王老汉说黑牛揍他，真揍他我敢说村里没几个能扛得住黑牛三两下，他那一裤裆屎尿全是他自己吓得……至于脸上的伤我倒是知道，是秀琴抓的……”

……

村长又问道：“你们没看到他们啥时候发起争执嘛……还有他们到底是在田埂上打起来的，还是水田里……”

众人都摇了摇头，事情发展的太突然了，还真没注意。

王婆喊冤道：“我家老汉咋可能干这缺德事，分明是他们打了人又死不承认！栽赃陷害！对！这狐狸精可是一肚子坏水！”

众人顿时都沉默了，虽然黑牛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但这小寡妇可不好说，要说这小寡妇喜欢黑牛才跟他在一起的，还真没几个人信。

尤其是王婆又经常散播这小寡妇的坏话，听久了倒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金所来了！金所来了！”

不只是谁喊了一声，果然不远处，一个斜戴着大盖帽的男人，带着几个人正往这赶。

“妈了个巴子，你们村屁事还真多！”人还没到，金刚就开始骂娘了，抬头一看黑牛血糊拉滋的，赶紧走了过去，“秦明，赶紧过来，做下伤情鉴定，先简单包扎一下！”

转过身瞥了一眼低着头的秀琴，眼神冰冷得像是要吃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