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

原以为黑牛开了窍，却没想到下一句话却是：“俺……俺也能和春风一样，睡新床啦……”

夜已深，秀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倒不是床上躺着的男人不老实，而是太老实了。

许是累了一整天，又没心没肺，黑牛沾上枕头就睡着了，比小娃娃还要乖巧。

也就只有秀琴有意无意触碰到的时候，黑牛才会下意识背转过身子，像是在潜意识告诉她不要扰人清梦一般。

来回几次，秀琴也逐渐耗尽了勇气，搂着黑牛的虎背入眠。

第二天依旧风和日丽，吃过香甜的窝窝头，继续昨天未完成的事业，那便是播种。

到了责任田，发现沟渠又被人给堵上了。

“哪个坏种！尽干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事！”

秀琴一股无名火登时就冒了上来，举目四顾，根本不见一个人影。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干脆把沟渠全部挖开，哗啦啦的流水直接就漫了上来。

时间紧迫，要是错过了播种就赶不及间苗插秧了，荒田漫上水之后，秀琴便吩咐黑牛和自己一样，挽起裤腿，把鞋子脱了，去到水田把泥巴全部踩透，方便蓄水抛种。

“阿爸……阿爸阿爸……”见黑牛踩泥巴玩得开心，春风在田埂上急得直叫唤。

黑牛听见之后，乐得不行，大踏步便要将娃娃带到水田里来。

秀琴赶紧将娃娃身上的布兜扯了下来，光着屁股任由父子俩折腾。

踩透之后，秀琴也总算了却了一番心结，把沟渠重新垒了起来，均匀将稻种播撒了出去。

黑牛玩得实在是太疯，整个人都摔在水田里好几次，秀琴严重怀疑他是存在故意的成份。

因为每次一摔跤，哗啦溅起一大片，一旁的春风就笑得前仰后合，不停拍着手阿巴阿巴。

只是秀琴实在心疼黑牛身上的衣服，可都是白老爷送的好衣裳，都被泥巴浸透了。

但又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和春风一样，光着屁股在水田里玩泥巴。

黑牛可以不要脸，但她还是要的。

一番忙下来，不知不觉也就到了中午，两个泥人实在没办法带回家，便径直让黑牛抱着春风去石头河好好泡一泡。

“小心点，别让娃娃呛水了！”秀琴让黑牛将全身上下都扒了下来，不断漂洗，放在大石头上捶捶打打，试图挽留这一身好衣裳。

“回去扯根松紧带，家里找些旧布料，缝两条内裤凑合着穿。”

至于买新的，秀琴想都不敢想，这几天一直有事，也就把常用的外衣外裤稍稍缝了些补丁，毕竟里面别人也看不见。

但以目前的状况来说，显然是她想简单了。

偶尔有过往的路人，秀琴就像犯罪现场的放哨，人一过来就通知黑牛潜到水中，免得让人看到笑话。

正漂洗着衣裳，远远瞥见有人扛着锄头，鬼鬼祟祟在自家的水田做一些小动作，这不禁让他想起了这几天的遭遇，当即吼了一句。

大概是隔得太远，对方压根没听见，可把秀琴急坏了，将裤头拧个半干便让黑牛从水里游上来。

“阿牛，快，穿上裤子，去咱家水田，有人使坏！”

一连串的指令，让他有些懵，穿好裤子之后，便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秀琴只好指着远处道：“抓住那个人，别让他跑了！”

黑牛这才反应过来，直接趟过石头河，朝着目标直线前进，秀琴抱着孩子，朝着来时的路风风火火往那边赶。

抵达的时候，那坏种被死死的按在泥地里，浑浊的水田猩红一片，秀琴顿时脑袋一炸，放下孩子便扑了过去。

黑牛眼角分明被铲掉一块皮肉，汩汩流淌的鲜血浸染了眼睛，整个面庞看起来十分可怖。

“天杀的啊！”这坏种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的前公公王老汉，此时秀琴完全失去了理智，大耳刮子就朝这老毕登脸上呼呼的扇了过去，直到指甲被打断都不肯停歇。

“别打了，求求了，别打了！”王老汉被黑牛按在天里，挣扎了半天，喝了一肚子的浑水，下身涨得像个皮球，整张脸被巴掌扇，指甲划拉得像个饱受蹂躏的老母猴屁股一般。

杀猪般的声响吸引了不少下地的村民，这杀人的场面可不多见，有光膀子的汉子已经点起了旱烟，蹲在不远处津津乐道。

“这王老汉屎尿齐出，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嘿嘿，惹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