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跨越两千余年,胡亥竟然在另一位圣人口中听到了这个极为熟悉的词汇!
“大兄,那淳于越当初教你什么了?”
身为圣人的孔子、荀子、王阳明都能一语点出人在处理恩怨时该如何行事,
那身为圣人孟子弟子的淳于越,为什么不懂,
孟子不教?
根本不可能!
故此胡亥才有一问。
扶苏这一刻神色复杂的说道:“他教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找死!”胡亥大骂道。
就连荀况都被震惊地喊出:“淳于越疯了!”
嬴政的霸道,谁人不知!
淳于越这句话在胡亥看来就可以翻译为【我虽然是你师傅,但其实和你爹一样,你应该像尊敬嬴政那样尊敬我】
“你没跟父皇提过此事吧。”胡亥连忙追问。
扶苏摇头道:“我终于明白为何父皇在提及淳于越的时候,总是语气森然的冷笑,我没说,但父皇一定知。”
“我听闻当年商鞅被五马分尸的最后一句话是大笑着喊道吾法已成,如今淳于越又为了获得大秦未来的唯一支持,竟然敢在父皇眼皮底下对你洗脑,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胡亥这一刻才领悟官道上那些年轻学子说的话,
为了自己学说可以延续下去,发扬光大,
这群魁首简直视自己性命如草芥!
寸心之争,生死忘矣。
眼前人不也是疯子么!
胡亥看到扶苏双眸间流露出的痛苦与纠结,起身告辞,
“大兄,我先回去了。”
……
章台宫内,
嬴政从高台上缓步而下,死死地盯着邹子,冷漠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命不可违,天地君亲师……都是淳于越的上课内容,朕问问你,淳于越一遍又一遍地对扶苏强调他这个老师有多么重要,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了儒学发展,堂堂大儒竟然连脸都不要了,去给一个公子灌输如此恶念,你告诉朕,这样的学说,适合大秦么!”
“不说话了?你可知朕为何迟迟不肯立储?朕就是在等,等扶苏亲手把淳于越的狗头砍掉!”
嬴政越说越怒,双目喷火,语气冷若深渊,凶煞之气,沸满盈天!
“谁都可以是圣人,唯独皇帝不能!”
“暴虐嗜杀不行,悲天悯人更不行,儒学连公子都教不好,如何辅佐皇帝!”
邹子被压制得有些喘不过气,
面对嬴政的盛怒,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之前为了替荀况铺路,他已经将自家阴阳学说的优劣都阐述完了啊……
没想到嬴政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未等自己开口介绍荀况的“性恶论”,
对方直接将儒学一棍子打死。
邹子对于淳于越也有印象,明明求学时期还算一个兢兢业业、踏实本分的聪明学生,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儒学拔高至如此境地!
这一切,
等嬴政死了,
也不迟啊!
如今可好,自己成了扶苏登基前的最后一道考验,
弑师成功就意味扶苏完全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可以摆脱对任何学说的心理依赖,成为拥有绝对自信的优秀帝王。
从嬴政的只言片语中可知,所有的教学内容他都知道,
嬴政在等扶苏成长,
你淳于越在等什么?
脖颈处就没有一根汗毛提醒如今你已身处危局之中?
……
从扶苏那里出来,
吹着闷热的夏季晚风,胡亥的内心陷入极大的纠结之中。
淳于越是抱着极其阴险的目的接近扶苏的,
从今晚三人的交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