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块距离姑娘被救的地方不远,朝上的尖角血呼啦一片,小将军想起了马车里的姑娘额头上的伤。
那么深,可能会留疤。
小将军冷不丁想到。
再往前走,一连串的血脚印,延伸了很远很远,一直到树林深处。
皱了皱眉,小将军叫了两个人,让他们顺着脚印过去看看。
没过多久,两个士兵扛着一具尸体出来了。
“回将军,树林里有一架坏了的马车,马匹不见了,还有这个女孩儿的尸体。”
士兵把扛在肩上的尸体放下来,看年纪不过十三四岁,背上的箭已经折断了,还有很多刀伤,致命伤有两处,背后一箭刺中了心脏,脖子上巨大的伤口让女孩儿再没有生的可能。
小将军沉默一瞬,让人把尸体带上走。
小兵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仍听命行事。
这支队伍扎营的地方距离大姜村不远,就在大青山西侧的平原上。
营帐固定好,小将军让士兵们原地休整。
转身进了主帐跟前的小帐篷。
简易草垫上,满面血污的姑娘仰面躺着,衣服上全是土,裙子皱巴巴像咸菜疙瘩。
小将军的视线在躺着的人血肉模糊的脚上停留一下,旋即挪开,跟外头的人说弄点水来,一回头,对上一双黑黝黝看过来的眼睛。
女孩儿的眼睛很亮,亮到他突然就明白她是怎么凭着对生的渴求跑了那么远的。
沉默一会儿,小将军问她:“你是哪个村的?”
傅曼曼张了张口,唇角撕裂的疼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即将出口的话就在嘴里打了个轱辘,又咽了回去。
她不能说自己的身份。
傅家现在风口浪尖上,如果她从傅家出来的事被人知道了,一定会成为他人攻讦傅家做贼心虚的借口。
于是她吸了吸气,敛着眸子轻声道:“……小姜村的。”
这边的情况他提早了解过,知道这里有个大姜村有个小姜村。
“行,我让人送你回去。”
傅曼曼点点头,慢慢坐起来。
身上挨过打的地方都在疼,但最疼的地方是头。
傅曼曼摸了摸额头,流血过多导致她的感觉非常迟钝,摸到伤口有一会儿了才觉出疼,流在脸上的血已经干了,摸上去涩涩的。
一股浓重而清新的味道环绕不去,额头上的伤虽然疼但还能忍受,比她预想中的好的多。
站在帘子跟前的人一直默默看着她的动作,见她摸头,出声提醒:“你头上的伤上过药了,最好别摸。”
傅曼曼一怔,反应过来,轻声道谢。
小将军有点想问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可想想海寇能干什么好事,还不就是那些下作事情,这姑娘虽然形容凄惨,但似乎没受什么别的伤害,他也就不多嘴了。
又想起带回来的那具尸体,小将军斟酌一下,问她:“对了,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一个……女孩儿的尸体,你……”
傅曼曼一震,艰难却又迅速的爬起来,眼前黑了一下,晃了晃,没有倒下,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小将军的胳膊。
“带我去看一下!”
小将军拧了下眉,这姑娘抓的他胳膊生疼,垂眸看了一眼,女孩儿用力过度导致骨节泛白,整个胳膊都在发抖。
心里有了数,小将军反手掺住摇摇欲坠的傅曼曼,扶着她往外走。
傅曼曼一走出帐篷,周围忙碌的士兵都好奇的看了两眼,又去做自己的事了。
傅曼曼一眼就看到远处被搁置在草席上的泠渃。
小小圆润的女孩儿安静的躺在那里,藕荷色的衣服被血和土凝结成一种死寂的暗沉,平日里总要仔细梳好的头发蓬乱的伏在脑后,发尾红色的发带不知掉在了哪,那是她早上随手给泠渃系上的,把小姑娘高兴的在镜子跟前照了许久。
傅曼曼腿软了一下,被臂弯里强健的臂膀撑了一下,浑身的感知才恢复原位,胸腔里那个器官似乎停跳许久,直到这一刻才灵魂附体。
傅曼曼甩开那人的手,连滚带爬扑在泠渃跟前,手抖的像快要死去,抚掉泠渃脸上的尘土。
小姑娘脸上没什么伤,还是那么细嫩可爱,失了血色的惨白使得泠渃看起来浮肿了许多,曾经总是笑盈盈的眼睛这会儿定格在一个诡异的角度,直勾勾望向天空。
傅曼曼失神盯着泠渃看了许久,手盖在泠渃眼睛上,再也不会眨动的眼睛在手下静止,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