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还在继续。

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明军倾斜。

京营士兵渡过了初时对巴牙喇的心理恐惧，没打之前确实畏惧，但打着打着忽然就感觉巴牙喇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直至愈战愈勇，渐渐的重新稳住了阵脚，并利用人数优势开始对巴牙喇进行包抄。

豪格要拼命了。

天生勇武，自少年带兵以来，他也只信奉一个真理：后金国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逃命的将军！

战斗十分惨烈，每一次对冲都会有士兵被砍落马下。

双方却都斗志昂扬，完全是已经杀红了眼的状态。

而这种情况下，除非有一方被完全歼灭，否则怕是难以善了。

“呜呜~呜呜~叮叮叮叮~~”

后方却突然传来撤军的号令。

“什么情况？”

豪格很愤怒。

依照他的性格，今日之战不死不休。

况且双方缠斗之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个时候下令撤军，必将造成混乱，将对撤退一方十分不利，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后果不堪设想。

但没错，是萨哈廉承受不住了。

他在场外看得清楚，再打下去巴牙喇只会全军覆没，所以即便冒着撤退混乱的风险，依然下了撤军命令。

豪格身处战斗之中无法改变军令，可等他准备撤退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周遭全是明军，自己居然只带着十几骑巴牙喇深陷在了敌军阵中！

“杀！~”

明军从各处涌来，争先恐后地想要拿下这条大鱼去领赏，豪格一个防备不及手臂就挨了一刀。

血流如注，豪格却只能强忍着疼痛。

一时间，兵败如山倒。

豪格凭借个人勇武，左冲右突，虽然最终还是冲杀了出去，却在手臂和后背等多处都受重伤，险些丧命十分狼狈。

毫无疑问，这一战豪格败了，巴牙喇也败的十分彻底，京军取得了胜利。

将巴牙喇残军追出去十余里后，京营士兵们不禁欢呼。

他们赢了，他们终于赢了！

这直接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们就有了战绩，他们和后金最强的部队打了一场居然还打赢了，他们终于有了成为真真正正精锐之师的资格。

然而。

胜利却来的相当不易。

茫茫草原，时近黄昏，士兵们清扫战场。

残阳如血，火红色笼罩在整个天地之间。

地上却是真正的鲜血。

明军尸体与后金兵尸体交错，横七竖八。

余晖之下，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在尸体间茫茫然站立着，唏律律鸣叫几声，低头吃着脚下青草，十分悠闲。

似乎对马儿来说，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毕竟京营士兵半年前还都只是些流氓地痞，他们懒散惯了从无纪律，甚至身体素质都原本还只是些普通百姓的水平。

就这样才训练了短短半年时间，就突然和巴牙喇对阵。

说实话太突然了，甚至此战没发生之前，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一个是出了名的最无能的部队，一个是以勇猛著称并闻名于天下的真正精锐。

别说是他们了，放眼整个天下，即便是那些同样著名的精锐之师，又有几个部队是真的敢正面硬刚巴牙喇的？

当然，此战过后，恐怕再没人敢说京营无能。

只是此一战，毕竟是京营第一次正式作战，代价不小，京营骑兵虽然重创了豪格和巴牙喇，自身却也付出了极大损伤……

……

“报~”

消息传到了京师。

“两日前，京营黄得功部与豪格所率巴牙喇骑兵在大同以北圪儿海附近遭遇，一番激战，重伤敌将豪格，斩杀敌军三百余人，首战告捷。

京营大捷啊陛下！”

京营骑兵居然打败了巴牙喇！

虽然是以多胜少，但又确实意义非凡，这个消息确实震撼。

熊明遇很激动地将此事上报给了崇祯。

崇祯更激动，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爱卿到哪里了？”

熊明遇道：“回陛下，张总督所率京营主力已进入山西地界，不日就将抵达大同。”

崇祯连连点头：“好，好好好。”

朝堂之上，崇祯激动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高兴的就像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