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张煊把那村庄里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宋纬听完之后变得慎重起来，试探问道：“张秀才，你是说，那些病死的村民，真的都面色紫黑？”

张煊点头确认：“是。”

“斯~~”

宋纬倒吸口气。

因为军中病死的军士、也都是面色发黑，为了避免造成恐慌，这个特征只有他和少数几名医师知道，张煊既然能说出来，就完全是对应上了。

“所以你认为，此次军中所患，真的是瘟疫？”宋纬忐忑问道。

张煊点头回道：“是，绝对是瘟疫。”

宋纬很难受，来回踱步，一时间无法接受张煊的判断，便一声令下，让军士们把王老头带了过来。

王老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想着张煊明明已经脱身，为何又回来了呢。

张煊将情况又说了一遍。

王老头一惊。

听说贾家村里的人都死了，虽不可能怀疑张煊说谎，却也根本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实，摇头说：“不能，不可能嘛。”

宋纬一听欣喜，只要有可能不是瘟疫，就一切都好。

但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对待，若不能真的否定瘟疫，他恐怕要睡不着了。

又下令道：“好，一起去村庄看看便知！”

宋纬率着一队骑兵，跟着张煊和王老头来到了贾家村里。

王老头傻了眼，可事实摆在眼前，猛地还是无法接受，哆哆嗦嗦，只觉自己明明诊断的是风寒，怎么就都死了呢。

总不至于是医书出错了吧？可要是真的连医书都出错了，那医书怎么可能会出错呢！

王老头半辈子行医，从未诊断失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一时间怀疑自我，整个人完全懵了。

宋纬就立在旁边，更担心真的是瘟疫，询问王老头道：“可以明确了吗？村中到底是何病？”

王老头站立不稳，就要往地上瘫去。

张煊扶住了他。

王老头信仰崩塌，摇头迷惘着道：“不……不可能，不可能啊，老夫明明诊断过了，村中是风寒，这不可能啊，没有道理啊，这没道理啊……”

眼见这样一幕，张煊和宋纬对视了一眼，都知情况不妙。

宋纬跨马立在一旁，凝重地转头望向了天边。

如果此次军中真的是瘟疫，而且还如此严重，那辽东的天恐怕就要变了……

“快回军营！”

宋纬一声令下，一众人等紧急往军营返回。

王老头彻底陷入了怀疑自我，脑子里也彻底混乱，不能再理事了，被安顿下后，宋纬只带着张煊又去找到了薛医官。

“薛医官，如今有那村子做对照，能否确定是瘟疫了？”宋纬忐忑询问。

薛医官在瘟疫方面最有发言权，听后沉思，却依然又否定了瘟疫的观点。

“不可能，不可能是瘟疫。”

宋纬得到安慰，心下一喜，稍稍放松了些，“何以见得？”

薛医官开始解说医理：

“宋总兵，张秀才，老夫问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如果此次是瘟疫的话，总要有传播途径，现在大军从各地集结，各营最近也并无交集，病情却出现在了各营之中，瘟疫是如何传播的呢？”

不愧是瘟疫方面的专家，直接点出了问题所在。

宋纬当然回答不出来，疑惑着扭头看向了张煊。

张煊一抱拳，认真答道：“很简单，空气传播。”

宋纬听得迷茫，又扭头看向了薛医官。

薛医官跟着一愣，呵呵笑了。

在薛医官的认知里，从古至今，还从未有过空气传播疾病的说法。

薛医官摆摆手道：“呵呵呵，张秀才莫拿老夫开心，你若说是老鼠、家禽、飞鸟传播，老夫尚且能信，唯独这空气传播嘛，属实荒谬。”

宋纬一听也恍然大悟，彻底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瘟疫就行啊，说了一句：“是啊张秀才，空气怎么可能传播，看来，确实是你我多心了。”

张煊无语地看着宋总兵，堂堂的总兵，怎么反反复复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空气如何不能传播？就像飞尘和气味，飞尘烟雾和气味能够隐藏在空气中，瘟疫就不能隐藏在空气中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们不懂？”

薛医官摆了摆手，这个道理他还真就不懂，忽然问张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