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名医们都向王老头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堂堂的秀才,还是这么年轻的秀才,居然是来给王医官打下手的,这王医官不简单啊……
张煊开始往外走。
宋纬再次下令:“来人啊!将医师们带去病区安顿,敢有擅离病区者,格杀勿论!”
大队的士兵们再次涌入。
其实张煊说是瘟疫,倒不完全只是为了脱身,他心里也确实是有这份怀疑的。
只是他作为医术外行又缺少依据,他自己都不敢太确定,只是一份怀疑而已,又遭到了专家级的医师们否定,也就懒得再趟这趟浑水了。
出了营门之后,骑上了他的小毛驴,开始沿路返回。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以前他想摆烂的时候,总觉很不甘心,现在不想摆烂了,却发现还是摆烂舒服,那还是继续摆烂算了,谁操心谁受罪。
荒郊野岭,有些口渴,正好再往前走便是贾家村,上次他和王老头还曾去村中帮助诊病,便准备进入村中讨碗水喝。
可是很奇怪。
站在远处往那村庄望了望。
记得上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那村中虽然病情严重,但村边依然有孩童玩耍,气候虽然异常,村外田间也依然有人劳作,可这次不知为什么……
张煊跨在毛驴上,开始向着村庄走去。
离着还有一段距离,总感觉怪怪的,大中午的,从村外看不到人,整个村庄也没有任何烟火气,让他不自禁的就想到了一个词:毫无人烟!
怎么会这样呢?
发生了什么?
张煊心里充满了疑惑,更想要进入村中一探究竟,反手一拍驴屁股,加快了速度。
村庄不小,却多为残垣断壁,很多地方也还仍然保留着、前两年己巳之变时战火的痕迹,透着一股子沧桑感,真正住着人的也就十几户人家。
寂静。
这是进入村中后,张煊的第一感觉。
村中荒芜,入目无有人烟,耳边除了断断续续的几声鸟鸣,再无其他任何声响。
片刻后,张煊在村中兜转,左看右看,进入了一处院子。
“有人在家吗?”
“呱~呱~”
等了等。
几声乌鸦鸣叫,张煊心头一沉。
走进了院子。
角落一口土灶,锅盖已被浓烟熏黑,锅底柴薪也早已燃尽,张煊试探着伸手,掀开盖子一看,锅中熬的是粥,只是因熬粥时无人看管,水分早已蒸发殆尽,粟米干结在了锅底之上……
张煊更加疑惑,快步朝着房门走去,伸手轻轻一推,屋门应声而倒。
“咳咳咳~”
一阵尘烟。
还未待尘土落尽,突然一股刺鼻的气味袭来,张煊一惊,赶紧捂住了口鼻。
张煊紧拧眉头,定定望着门内的尘烟,只待尘埃落尽,屋中景象尽收眼底:
心中再次一抖:
正前方一方木桌,桌旁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位老妇,脚下是掉落的孩童,孩童旁边是掉落的瓷碗,瓷碗旁边还有饮水洒落而干结后的痕迹……
老妇和孩童都早已死去多时,又因病症,脸上皆是紫黑。
张煊迈步进入屋内,扭头朝着内里看去,卧榻之上一对年轻的夫妻,夫妻双双盖着被褥,也同样面色紫黑,早已死去多时……
霍然转身,张煊走了出去,又进入了另外一户人家。
同样的毫无生息,同样的全部死亡。
张煊来回奔走,查看了村内的十几户人家,最后悲剧地发现,整个村子已没了一个活人……
“发生了什么?”
残垣断壁之间,阳光格外明亮,却又如此的刺眼。
张煊面色沉重。
整个村子十几户人家,男女老少数十口人,有的死去多时,有的刚死不久,却全部呈现着一个共同特点,都是面色紫黑,同样的病症!
是病死的!
张煊再次拧眉,倒吸了口气,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快步骑上了毛驴,绝尘而去。
是瘟疫!
是瘟疫没错了。
张煊想起来,明朝末年,在整个北方,是有过一次长达十年之久的大瘟疫的,或正是从这里开始。
上次他和王老头进入村中诊病的时候,王老头曾经诊断,说村中之人病症和军中完全一样。
一样的“风寒”,用的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