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佣人,端茶倒水这种事本不需要沈晚晚来做,但沈霄鹏习惯用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命令她成习惯。
冷倾北就坐在她身边,看她站起来往厨房走去,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冷家家宴时,沈晚晚固定坐在靠近厨房的上菜位置,只因那里最容易沾到些汤汤水水,最容易被人使唤。
从前没觉得有什么。
冷倾北现在看别人使唤她,怎么就那么刺眼呢?
趁着沈晚晚去厨房盛饭,沈若雪眼眸滴溜溜转了一圈,心生一计。
在餐桌底下用脚勾冷倾北的脚,抛了个媚眼,“倾北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跟晚晚姐结婚?你说过只爱我一个的。”
冷倾北眼神变得瘆人。
沈晚晚拉开厨房玻璃门,就听到男人低沉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有区别吗?我需要一个花瓶,而你……刚好知道我车祸重伤,跑了。”
沈晚晚推厨房门的手僵在空中。
“我那是被逼的!”沈若梦突然站起来吼道。
意识到失态,沈若梦硬生生憋出点眼泪,委屈的坐了回去。
三年前,冷倾北开了一辆普通的轿车出去,遇到十一车相撞的连环车祸,他的轿车被前后夹击,几乎成了肉馅。
冷倾北还没送到医院呢,花边新闻就将他的“死讯”传了出去,沈若雪作为他当时的女友,第一反应不是去医院,而是官宣一周前跟冷倾北分手,飞H国取景拍电影。
她恰好被老太太选中,冷倾北“死讯”消息恰好需要一段婚姻破解谣言……
冷倾北低沉的嗤笑将她从回忆中拉出来。
男人声音低沉,自带低音炮音效,可说出来的话就不好听了。
冷倾北说:“娶她,跟娶别人一样。”
沈晚晚仅仅花了几秒钟就整理好情绪。
拉开厨房门走出来,似笑非笑地说:“哟,互诉衷肠啊,聊的挺开心嘛。”
沈霄鹏招呼她坐下吃饭,语气不满道:“端个菜而已,躲在里面干嘛?偷吃啊。”
“没,闻到鱼腥味,有点想吐。”
冷倾北把玩筷子的动作顿住。
沈霄鹏皱皱眉,“想吐?胃不舒服吗?该不会怀孕了吧。”
冷倾北盯着她看了一眼。
沈晚晚苦涩笑之,“我对鱼过敏,闻到就会反胃想吐,父亲不知道吗?”
沈霄鹏面色僵了几秒钟,“坐下吃饭。”
这个所谓的父亲,的确不知道她的喜好和忌讳,因为不关心。
沈晚晚自嘲苦笑,假装没有看到沈若雪用脚勾住冷倾北的皮鞋,坐下吃饭。
坐下后,沈家没人主动跟她说话。
沈霄鹏时不时开口说几句,大多都是巴结冷倾北的场面话,还偶尔夹了一两句生意的事,沈霄鹏明里暗里透露沈氏对冷氏世界城项目感兴趣。
沈晚晚扯了扯嘴角,埋头吃饭。
这只老狐狸,直接将目的摆上桌不更好,弯弯绕绕说一大堆,听着就觉得累。
冷倾北突然夹了一筷子清炒虾仁塞到她碗里,看都不看一眼,“吃,别说我虐待你。”
沈晚晚瞪他,当着他的面将碗里的虾倒掉。
“抱歉冷少,我最近对虾过敏,特别是冷掉的虾。”特别加重冷字读音。
说完这句话。
明显听到冷倾北在磨牙。
沈霄鹏皱皱眉,斥道:“晚晚你怎么回事?跟倾北道歉!”
顿了顿,沈霄鹏继续打圆场,“抱歉啊倾北,是我教女无方,这丫头比驴还倔……”
“请问沈先生何时教过我?”
沈晚晚忍不住讥讽。
话语落下,室内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
沈霄鹏额头青筋跳了跳,要不是冷倾北在场,他早就指着沈晚晚鼻子骂,然后让人将她赶出沈家。
“除了那点微薄的血缘,沈先生,请问您何曾将我当成是您的亲生女儿?又何曾关心过我的死……”
沈霄鹏气得站起来拍桌子。
“沈晚晚!!”
“哦,请问沈先生有何指教?”
沈霄鹏气得手指抖啊抖指着她,想骂,又忌惮冷倾北在场。
“姐姐你怎么跟爸说话的!”沈若雪小声嘟囔。
冷倾北悠闲地把玩着水晶酒杯,晃了晃杯中红褐色的液体。
过了好几秒。
冷倾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