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犷的男声说:“什么拎完没拎完,超市买东西不会开车去吗?”
“嘘,小声点,是凌晚,被凌家佣人听见,咱俩都要蜕一层皮。”
男声不屑道:“切,有这么拽吗?”
“听过帝都凌冰现,万鬼皆沉寂吗?凌冰就是凌家现在的家主,当年凌家避暑山庄大火,凌家老佣人拼死救下最小的女孩,后来流落到孤儿院,前几年才找回来的,听说凌家对这个女孩百依百顺,开始让她插手华国的凌氏了。”
“说起来真是同人不同命,我记得那破孤儿院还有一个女孩也被家里接走,转头嫁给活阎王冷倾北,我还以为早就死了。”
“别说了,冷家也不是好惹的主,管人家的事干嘛……”两道声音越发远去。
“……”
沈晚晚也想起来了,当年还有一群衣着统一的人来认亲,带走了另一个也叫晚晚的女孩。
但别人的事与她无关。
沈晚晚继续玩手机,刷了几分钟微博,才发现冷倾北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站起来,刚好接到管家说老太太闹着要见她的电话。
左右无事,宣传册最后的拍卖品吸引不了她,沈晚晚也觉得这种炫富争名夺利的场合不适合她,便打算去隔壁的游乐区找老太太。
路过拍卖会场。
“咦?好久不见啊晚晚,你穿成这样我都认不出来。”娇滴滴的女声将沈晚晚拦下。
沈晚晚朝声音处看去,只见攒动的人群中,走出来个穿金戴银的女子,莫渃穿着红色吊带礼服,脸上画着最精致的妆容。
“好久不见。”沈晚晚敷衍地说,试图绕过她离开会场,未果。
莫渃跟她是同一所孤儿院走出来的,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莫渃看不惯她有一大群好友,沈晚晚不屑她讨好算计小伙伴,两人属于见面不识的关系。
莫渃三年前嫁给一个富商,对方将她奉为女神,给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经过几年的金钱浸泡,莫渃全身无一不透露出暴发户的气质。
“哎,你急什么,我们这么久不见,聊聊如何?”莫渃笑里藏刀。
“不了,我还有事。”沈晚晚不知道她跟莫渃有什么可以聊的。
莫渃“啧啧”好几声,踩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裙摆飘飘走来,赫然一只战斗母鸡。
上一件拍卖品结束。
场面灯光切换,四周是一片漆黑。
过了几秒钟。
四维立体显示器白光亮起,首页放出一幅介绍页面,附带一张拍卖品照片——千年紫檀木佛牌。
沈晚晚瞥了眼,漆黑的眼睛浮现氤氲,多了些不明情绪。
“紫檀木佛牌,眼熟吗?”莫渃笑里藏刀。
沈晚晚呼吸多了些哽咽——她怎么会不认得,紫檀木她是孤儿院后山捡的,佛牌是陆经年亲手雕的,还是她穿针引线系好的,弥勒佛上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痕,是她不小心磕的。
显示器页面,赫然一小段话,刺痛了她的眼:
“此佛牌起拍价三百万,系渔民江边打捞所获,寄于本拍卖行寄卖,经过失物招领,本行经过合法手续活得拍卖的资格,紫檀木历经千年,又经过海水浸泡沉淀,可千年不朽。”
一瞬间,沈晚晚仿佛置身于海底万里,她听不见身边的的喧嚣,看不见眼前的繁华,心若死灰。
这个紫檀木佛牌,陆经年允诺除非死了,否则不离身。
佛牌,江边打捞所获,无失主,所有的信息汇聚在一起,事实无声胜有声——陆经年葬身大海,尸骨无存。
沈晚晚突然很想哭,又很想笑。
万念俱空,心如死灰。
沈晚晚露出个苦涩的笑容:“莫渃,如你所愿,陆经年死了,你还满意?”
她坚守了五年的灵魂,终究随着时间的流逝,埋葬。
莫渃阴阳怪气的笑脸瞬间变得峥嵘,怒吼道:“你没资格跟我提他!!”
她的声音比刀还尖利,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莫渃意识到失态,表情恢复,手指抚了抚腹部,笑着说:“今天不是跟你吵架的,沈晚晚,我比你过得好,我怀孕了,他很宠我。”
“……哦。”
沈晚晚目光没有离开过拍卖站台,她想要这个木牌,因为……这是陆经年唯一来过她身边的证物。
大概是沈晚晚的反应过于冷漠,莫渃用仅她一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怀孕,胃癌晚期,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