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徐徐望着公孙妩。

对方挑了挑眉毛。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不过是稍微留意了一下这里而已。”

曹徐徐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屋子还有可能重建。她前两天去她爸家的时候来看过一次，那时还是老样子，一片空旷。可现在它就像是从地上突然冒出来似的。不得不说，自从上次以来，她似乎已处于极其安逸的状态之中了，不再那么时刻关注着关于“时间银行”的一切了。

“自从知道了那个银行的事之后，我每天都会来。”公孙妩看着前面说，“前天这里还什么都没有，但昨天下班我再来的时候，它已经在了。真像是从地上冒出来似的。”

真像是从地上冒出来似的。

她和曹徐徐用了完全相同的句子。曹徐徐观察着她的脸。

公孙妩的脸上浮现出熟悉的神情，那种神情是和曹徐徐在面对时间银行时的神情完全一样的。

她是我的同类。曹徐徐想，等到自己不需要这张卡的时候，就把它留给公孙妩吧。就像颜招娣那样。但她马上又想到，公孙妩不见得能等到那一天。她还不见得有她活得久呢。

“我们进去吧。”公孙妩说。

“我们？进去？”

“你别装了。”公孙妩冷笑。

曹徐徐默不作声。

“你有一张叫做‘时间银行’的卡吧？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会带你来这里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时间银行”这四个字还是让曹徐徐心跳加速。

“这个不重要。那张卡呢？拿出来吧。”

曹徐徐沉默。

公孙妩的脸上又出现了那副势在必得的神情。”你的钱包通常放在手包中间的夹层里吧？在钱包的最里层的拉链里，还有一只小布包，你现在看看它还在里面吗？”

曹徐徐悚然一惊，浑身血液上涌，手下意识地捂在包上。

“不必找了。”公孙妩从她自己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正是那张卡，在曹徐徐面前扬了扬，递给她。

曹徐徐克制住激烈的心跳和愤怒的情绪，她很想在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脸上甩一耳光。

“你偷东西的技术很高明。”

“开个玩笑而已。你太不小心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让它离开我的视线。”

“我承认我太大意了，我低估了你。不过你为什么还要还给我？”

“因为我拿着它也没用。”

“你试过了？”

公孙妩点头。“我去楼下的ATM机上试过几次，然后再放回原处。”

“密码你也猜到了？”

“你的生日嘛。这种最容易猜到的密码我输了两次就输对了。”

“你很聪明。”曹徐徐说。

“建议你下次不要再用这种密码了。”

“这个不是我能选的。”

根据曹徐徐的推断，那个密码其实是一个参数，每个持卡人的密码都是确定的。因为出生日期是确定的。

曹徐徐从包里拿出烟。烟盒空了，她烦躁地把空盒丢到后座。公孙妩却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抽出一根递给曹徐徐，打了火。曹徐徐凑过来，她给她点上。

“你也抽烟了？”曹徐徐问。

“不是我，是他。”

林有致。公孙妩总是称林有致为“他”。这个单字，带着爱恋、迷恋和崇拜。

“有两次他想抽烟的时候，发现烟没了，很不高兴，脸上的表情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从那以后我就一直随身带着一盒兰州。”

“你很有心。”曹徐徐赞叹。换了她，肯定做不到这么体贴入微。但其实问题在于她不像公孙妩那样，把男人置于自己的内心。这一点她和颜招娣完全相同。

“你很会照顾男人，娶回家的话，必定是个好妻子。”曹徐徐说。

“用不着讽刺我。我只是没有你那些优势而已。如果我也有一手那么好的牌，也用不着使出这种小女人的招数。谁都知道男人这种动物，你对他越好，他越不会珍惜你。作为女人，你确实很吸引人，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被你迷住。”

“谢谢恭维。”

“很巧，你们俩人都抽兰州，而且都是这种。”她晃晃盒子，装回包里，“你和他的共同点很多，喜欢一样的烟，一样的音乐。我不知道你是本来如此，还是刻意伪装成了他喜欢的样子。如果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