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也来看了，法医也做了简单的检查。判定为正常死亡。

是曹适之刚发现老人死去时，惊慌失措之下报了警。

衰竭到这个程度的老太太，在睡眠中心脏突然停止跳动也是合情理的事，警察和法医都觉得，把他们叫来有点大惊小怪，但还是礼貌地劝亲戚们节哀顺变。

曹适之和其他人纷纷点头同意。其实他打了电话就后悔了。

又不是什么凶杀命案，为什么要报警啊。

虽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死亡，但是把警察叫来也无济于事，而且会更加说不清道不明。

“可是，她并不是什么衰老的老太太啊！”曹徐徐说。

警察没理睬她的话就走了。

颜招娣并非什么衰竭的老太太，她是正值妖娆年华的壮年女人，几个小时之前她还是鲜活年轻的，只是睡了一个午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曹徐徐想对警察说这些。她觉得警察应该把尸体带回去解剖，找出事情的真相和真正的死因。

还有……她突然想到那张卡。

当时，太姥姥去世时，卡上的余额显示为零。这也太巧了。难道颜招娣的死和那张叫做“时间银行”的卡有关系吗？这样推断的话，就是说，颜招娣是在她的时间储值变为零的情况下突然死亡？

或者是反过来，因为颜招娣死了，余额才变为零的？

曹徐徐忍住内心的疑惑，只字未提“时间银行”的事。

她不知道有几个人知道这张卡，除了自己，太姥姥还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上次在寿宴上把卡交给她的时候，看太姥姥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为什么呢？这里面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吧。是什么秘密？这个秘密对她曹徐徐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大家人对警察说了些客套话，别的像是颜招娣生前的身体状况之类的事，大家像是心照不宣似的，什么都没说。

警察走后大家面面相觑。暗自庆幸的同时也不知所错。

幸亏警察没有调查到我们头上。大家都有点儿这样的心思。真的那样的话，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被警察调查或者去警察局答话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如果被亲戚朋友知道了，还要费力气解释。

曹徐徐也知道，和颜招娣在一起生活的就只有她爸她妈，而且最近几天颜招娣几乎没怎么出过家门。如果提出疑问的话，嫌疑最大的就是她爸妈了。

况且，法医所看到的，就是一个一百多岁的正常老太太的尸体，难道要跑过去主动告诉他们，这个老太太虽然一百多岁了，但活着的时候看起来却像个不到四十的年轻女人吗？

就算那样说，估计法医也会摇摇头回答：“女人即使表面保养得再好，化妆化得再精致，也不可能阻挡年龄，内里的老化是不能伪装的。”

虽然家人们都知道，颜招娣的年轻和那种经过精致化妆的年轻是绝对不同的。

但究竟哪里不同呢？颜招娣又为何具有这种能力呢？又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

曹徐徐注意到，警察来之前，曹适之特意把颜招娣房间里挂的几张照片收起来了。

那是颜招娣近期拍的照片，大概半年前吧。

其实就算他不收起来，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外人能把照片上的女人和床单下的躯体联系起来。

几个男人在院子里吸烟，女人则面面相觑。

“都别呆着了，赶紧的，准备葬礼吧。”还是徐素英提出了切实的建议。

这一下大家也都回过神来，进入了家里有长辈老死后，晚辈该有的正常程序。

天很热，大家商议了一下，先把尸体放进冷冻棺材里，再通知所有的亲戚。瞻仰遗体什么的就算了，最晚明天就必须火花掉。

然后再举行告别仪式。

他们在心底达成了默契，要先把这具变异的尸体摆脱掉。

不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变故，既然警察都已经说是正常死亡了，那还是先让死者入土为安才对。因为事先没有任何准备，所以什么丧服、棺材之类的，都没有预订，徐素英简单给大家分配了一下工作，每个人就去各忙各的了。

这一下，屋里反而弥漫起轻松的气氛，刚才那种像被一张拉得紧紧的网箍住的紧张氛围不见了。

想必是终于摆脱了这个妖精般的老太太，人人都觉得轻松了吧。曹徐徐也带着明显轻松的心情想。与其苦苦思索颜招娣死亡的原因，还不如眼不见为净的好。

即使是她在世的时候，也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