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说,要为我打下江山。云锦一时太过激动,除了以身相许,竟不知如何回报。”虽然这荒山野岭的‘江山’看起来,是真的寒碜了点。李绣无语:“以身相许多人,云锦小弟弟眼里爱情就这么廉价?”“这年头……”云锦诧异,“姐姐还相信爱情?不过是男欢女爱、互相愉悦罢了!”李绣沉默了一瞬。她竟然还没有一个少年看得透。她心情挺复杂:“你我还是各自欢喜愉悦为好。说到底,我这算是借鸡生蛋,真正占便宜的还是我。”她怕少年又提婚书的事,忙道:“不过你放心,即便没有你这婚书的束缚,该让你躺着数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云锦低笑起来:“不过开个小小的玩笑,小姐姐竟然当真了。”神色不明的收回了婚书。他转而想到自己那些失败的生意,心情就不好了:“说起来,每次有人跟我说安心数钱,最后都是血亏。”“云锦,你要对我有信心。”李绣轻笑一声,“你说到血亏,怎么,你有这方面经验?”云锦沉默了一会儿:“前前后后,投入了四十多万两吧,十几二十个商户呢,投银子的时候亲眼看见他们日进斗金,谁知道最后全部……”竟然是个热衷于天使投资的可爱少年!李绣好奇起来:“你是……很缺钱?”云锦看着李绣面具下那亮晶晶的眼眸,突然起了倾诉的心思,反正对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算尴尬吧?云锦想了想:“我家在京城燕都,算是……顶级权贵吧,我父亲有十二个儿子,我是唯一的嫡子,理所应当地成了家族继承人。”李绣叹息:“那你该特别特别有钱才是!”“……我家养了一群猪。”云锦思索着怎么样开口不会伤了自己的面子,“姑且算是猪吧,一个个的富得流油,不思进取只图享乐。“整个家族骨子里都有了惰性,这样的家族,覆灭只是时间问题。我想过把它扭转到正途上来,可我熟读无数先辈的治家良策,依然感觉孤木难撑。”“然后呢?”“然后我就想啊,这猪一次性杀不了,总能薅点猪毛吧。所以我几乎每日里都过着薅猪毛的日子……”云锦默默道,自己句句字字没提穷,但字里行间都是穷啊。她能听出来么?李绣却注意到别的地方:“所以你惹了众怒被家里赶出来了?”云锦微微一叹:“也不算被赶。就是他们看着我估计也嫌弃得很,时不时外面找些事情把我支出来,落个清静。小姐姐,你说我若一次性杀了这么多猪,能消化得了吗?”“铁血手腕,不等于杀。”李绣想起自己的前世,“但杀鸡儆猴,却必不可少。”她摸摸云锦的小手:“小弟弟,光靠看前辈的治家经验是不够的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要走出来,走出家族,走出燕都,甚至是走出天宁,去西凉,去北陵,去天下可去之处!”云锦怔了一下。李绣拿出前世给手底下员工做拓展演讲的范儿:“去让真正恶劣的环境,锻造出更强大的自己。去看真正强悍的国家,是如何在管理他们的族群。看够了,学够了,回来自然就知道该怎样做了。”云锦没有再说话。李绣知道少年有所触动,解下狐氅搭在他肩上,轻步离开,留少年独自静静。好一会儿之后,山顶,鬼魅般出现血色披风的暗卫。云锦随手将明黄的婚书扔给他:“给孤收起来。”“和其他的放一起吗?”云锦挑眉:“不然呢?”血衣卫默默地抱着婚书退了下去。世纪,陆承凛坐在车上,将司鹿模样的人偶捏在掌心,若有所悟。心脏的急跳还没完全停歇。但手上戒指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恢复了原样。“你刚刚,是不是想逃?”他将手放在人偶的脸上,轻轻弹了一下。嗓音里渐渐带了笑:“不乖哦!以后,要被我狠狠惩罚的。”然后,将人偶贴在了胸口的位置……第二日,山顶梅树下,没了云锦的踪迹。又是半个月之后,太子近侍打扮成普通小厮的模样,寻到了李绣。他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布包:“我家公子外出游历,山高水远不知何时再见,特托小人将他私库全部现银带来,送给鹿爷应应急,并请鹿爷安心赚钱,不必挂念。”李绣想到云锦
说的那句“在燕都也算顶级权贵”,有些受宠若惊,意思意思推辞了一下:“不用把所有的都给我,给个几百万两也差不多了……”几百万,就足够她把前期的计划进行下去了!下一刻,她打开布包,住了口。太子近侍脸烧得慌:“一共是十七万三千一百一十三两,请过目。”李绣脑海里想到少年那番薅猪毛的话,稍稍一思索,笑出声来!“告诉你家公子,我会好好赚钱。”李绣一字一顿,“我借他一片荒山,还他一片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