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太后早已坦白,”邵卿洺还补充了一句,“就在你和周文熹见过她的当日。”
“什么!”容德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嘉陵不但大义灭亲,还将自己从前的错事和盘托出。她以为自己今日咬出嘉陵的事,她必然没有好果子吃,不曾想,自己简直多此一举,皇帝早就知道,并且看来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即便皇帝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将此事轻轻放下,熙宁也可以吗?
容德不甘心地道,“熙宁,你就不想为你父亲,为家人报仇?”
“我报不报仇,与你何干?”熙宁毫不客气地顶撞回去。
容德哑口无言。
邵卿洺心想,看来今日是来错了,这不过是容德太后的一个幌子,他准备离开,“太后,嘉陵太后自请幽居冷宫,忏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你呢,就没有半点忏悔之心吗?既然如此,你后半辈子就在慈宁宫好好反省吧!”
容德被他激怒,总归自己是走不出这慈宁宫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她大声道,“慢着!”
“太后还有何赐教?”
“那你们知道嘉陵和傅云敬之事,是谁告发的?先帝又为何会认定奸夫是宁泽峰?”
邵卿洺转过身,定定地看向容德,她神情诡异,形同鬼魅。
熙宁震惊,难道……
容德笑得极其猖狂,“你们猜对了,告密的人,就是本宫!哈哈哈哈。”她指着邵卿洺道,“先帝独宠嘉陵一人,早就让众人不满,本宫不过是干了一件大快人心之事,至于宁泽峰……”她眼里透出狠毒的光芒,“他不识抬举,践踏本宫的一片真心,他该死!他的家人,妻子,儿女,都该死!”
当年宁泽峰在武科举试中拔得头筹,为先帝赏识。他的英姿也博得京城众位千金小姐的喜爱,其中就包括年轻时候的容德。
只可惜宁泽峰拒绝了张家的求亲,回乡接来自小便有婚约的未婚妻,从此举案齐眉,成就一段佳话。
若是豁达之人,该真心祝福这对有情人,偏偏容德气量狭小,得不到的便要毁掉。
她入宫之后,不得先帝的喜爱,从来不反思自己,却觉得都是宁泽峰的错。
一次偶尔的机会,她听到了嘉陵同傅云敬的对话,她觉得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将此事诬陷给了宁泽峰。她本以为无法置宁泽峰与死地,最多就是让先帝疑心他,对他的仕途造成一定影响。
谁知嘉陵为保傅云敬,而将错就错。
容德大仇得报,却还不死心,撺掇先帝将宁泽峰一家赶尽杀绝,才有了后来先帝授意要杀熙宁之事。
熙宁紧紧握住拳头,浑身止不住颤抖,原来容德才是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邵卿洺怒道,“你简直……简直……”有些脏话,他实在骂不出口。
容德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以为本宫做过的事就只有这些吗?”她摇了摇手指,“没那么简单,现在就要说到你母妃的事了。”
“本宫入宫后,一直没有孩子,可你母妃只承宠一次就怀上龙嗣,像她这样的贱人有什么资格替先帝生儿育女?”容德凄厉道,“可身在后宫,若没有一儿半女,如何傍身?”
邵卿洺目光灼灼,“是你动的手脚,诬陷母妃使巫蛊之术!”
“正是,你母妃死后,先帝就把你交托给本宫抚养,本宫本想利用你留住先帝的心,可不知是你不争气,还是先帝对你母妃实在是厌恶,总之你一见他就哭,他一见你就来气。”
邵卿洺不为先帝喜爱,容德便懒得管他,所以邵卿洺自小就吃不饱,还是嘉陵可怜他,经常将他带回自己的寝宫,好吃好喝地奉上,如此才培养出了坚实的母子情意。
倘若容德早些知道邵卿洺后来会得到先帝的赏识,继承大统,是否会在最初之时,对他好一点。
只可惜,凡事都没有如果。
“很好,”邵卿洺恨得目光几欲噬人。加上宁家的,容德已负上两段血海深仇。
“别急,还有呢。”容德的目光转向熙宁,“你可知何嬷嬷的下落?”
“何嬷嬷?她不是出宫回老家了吗?”
“出宫?她还出得了宫吗?”
“你杀了何嬷嬷?你为何要害她?”何嬷嬷不过就是慈宁宫里的一个老宫女,她又会有什么事,让容德动了杀机?
“她就没有同你说起过本宫的秘密?”
熙宁摇头,何嬷嬷经常向她诉苦,说容德残暴,苛刻,她实在待不下去了,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