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爪般的拳头,他的心中频频的冲击着。
“我非和她们拚拚不可!我不怕她们的!我寻着她,刺死她!寻着他,挖出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我看她们将我怎么办?……”
正会长在一个庙门前头停住着。他又『露』了一『露』他那非常亲切的笑容。
“现在,你站在这里!”他说,“我看她们里面有没有主持的人来?”
陈德隆牢牢地盯着庙门,盯着那挂着的长长的木板。那木板上面的字,他都能认识,他将它念了无数遍。
一个老妈妈跑出来,将他带到一个从前供菩萨的殿堂里。
正会长和一个青年的,卷发的,漂亮的女人坐在那里。另一群也是短发的,剪成各种各式的头样的『妇』人,在她们的两边围观着。
“你叫陈德隆吗?”那漂亮的女人间。她的头发卷得象一丛小勾藤似的。
“是!”陈德隆应着。他的心火不能按耐地燃烧了好几次。他瞪着那通红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们。
“告诉我,陈德隆!”那漂亮女人板起了她的粉红的面孔,又问,“现在,你跑来做什么呢?”
“不做什么,我要我的老婆的。”
“你要你的老婆?……你懂得我们这里规章吗?”
“不懂得!……她偷了人,丢了我的脸,我是要将她领回教训的。”
“好!幸亏你还不懂得。你要懂得了时,你还会将她活埋掉呢!你把她打的头浮眼肿了,你还来……”
“她是我的老婆啦!”陈德隆截断了她的话头叫着。
“别提她是你的老婆吧!”那女人气冲冲地站起来了,“告诉你!你的老婆爱上了旁的人了,这是她自己说的。我们这里的规章是这样:女人爱谁就同谁
住。并且还不能打她,骂她,折磨她!……前晚的事情,我们饶了你,是因为你不懂得。
现在,你去吧!她已经不是你的老婆了。她是我们这里的人了。她在我们这里养伤,养好了我们自己教她回去。”
“真的吗?”
“真的!”
“我要是将她杀了呢?”
“你敢?我们抓到了剥你的皮!”
“好!”
陈德隆一言不发,回转身子就走。他的脚步沉重地踏着台阶,他的牙齿喳喳响着,他的眼睛里放着那可怕的红光!
在后面,『妇』人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了!正会长老远老远地追着他,叫他的名字:
“陈德隆——陈德隆——”
他不回头,也不响,脚步更加使力地走着。过了街口,过了桥头,他的耳朵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在堤前,他坐下了。
他定神地看着天,看着地,看着那土地庙旁边的一截枯腐了的白杨树的身干……突然地,他走过去,使力的一拳——把白杨身干打穿一个大洞!
六
老黄瓜很扫兴。副会长走了,梅春姐走了,而陈灯笼又不肯将他当知心人看待。
他去找陈灯笼几次,陈灯笼都不在家。就连那野婆娘们的家中都不去了。
“妈的!真倒运!”
今天,他听说陈灯笼回来了,并且在找人卖牛,卖鸡,卖家中的用品和农具;他特地跑来看他的。
陈灯笼满脸笑容地在打衣包。他说:
“来,朋友!晚间到我家来喝酒吧!我要出门啦!……”
“出门?”
“嗳。”
“还有谁来呢?”
“不,就是我们两个人,喝杯米酒。”
“好的!好的!”老黄瓜走了几步,心里想道:“不错,妈的!还是好朋友,还是知心人!不请旁人,单请我!……”
夜间——陈灯笼把小桌子架在堂屋中间,点着小油灯,一缸酒,五大碗热烘烘的鸡肉。
老黄瓜奇怪起来:
“陈灯笼,你为什么弄这多的鸡肉呢?”
“卖不脱,自己杀了它。来,我们喝酒吧!”陈灯笼斟给他一大杯酒。
“你到哪里去呢?”
“做生意去!……不多谈它,喝酒吧!”
老黄瓜的心里更加奇怪起来。他看看陈灯笼好象并不是在喝酒,而是在喝一大碗一大碗的冷茶。吃鸡,好象连骨子都不愿意吐般地横吞着。他的光头上的青
筋凸着!他的眼睛里放着血红血红的红光!……“嗳!这又是一回怎样的事情呢?嗳!……”老黄瓜一边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