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到课本上,最后再一路蜿蜒到地面。常常猛一醒,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用袖子擦一下口水,再接着酝酿一下,”嗤吭”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地擤一下鼻涕,直到看见两道清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结结实实地摔打在地面上,用脚踩一下毁尸灭迹,再接着睡。
就是在这样时不时很不雅地擤鼻涕的情况下,我确信还是把粉刺小青蛙彻彻底底地给迷倒了。总是能在睡觉的间隙,看到小青蛙对我投来深情的目光,我心说:呕耶!太好了!放学又可以蹭他的顺风车啦。
不过,没想到小青蛙的自行车坐起来真是颠人的很,车技烂得一塌。深秋的桂香弥漫着御道街,我吸了吸鼻子,尽量把桂花的香气吸进肺里去,伴着清风,陶醉了好一会儿,感觉那久违的学生时代又回来了,想起了高中时代常常骑着自行车载我的哥们儿李昂,还有我那花痴、情痴加白痴的同桌……
我的花痴同桌有个可爱的名字,叫毛果果。毛果果同学与我度过了课业繁重的高中时代,彼此见证了对方一场接一场的单相思。在我们那帅哥辈出人才济济的县城高中,凡是成绩好一点的,或是长得帅一点的,稍有姿色的男生,都难逃此劫,成为我和毛果果争相暗恋的对象。有时候我们俩同时暗恋一个人,更多的时候是我们暗恋不同的人,甚至有时候我们自己又各自暗恋好几个人。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高考前一天才心有不甘地宣告结束。
总之,在高中的那几年,全年级的男生基本上都被我俩瓜分了,你方唱罢我登场,有时候我一个礼拜就毙掉一个!接着来下一轮,前仆后继,可以说基本上没啥空档期,偶有喘口气稍做停留的时候,也是每次模拟考试山雨欲来实在分身乏术。考试一过,我和毛果果立刻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新的暗恋洪流中,并且气势更为磅礴。多的时候,我们一天就可以写20多封情书,并且分别是写给不同的人。文采,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通常,我们是不会寄出去的,寄出去就不是暗恋了,明恋着玩那就没意思了。最主要的一点,是我和毛果果的自身条件。咳,不说也罢!
毛果果一副800的厚厚瓶底注定让她与”美女”这个词无缘。我呢,虽说没有高度近视眼镜的负累,但是我那一副土得掉渣的行头,也注定没有帅哥的回头率。一想到当年,我穿着我妈在缝纫机上做出来的大红色西装现在就有撞墙去死的冲动。可是当时的我,竟然穿着这么贼难看的衣服招摇过市,还沾沾自喜!
往事不堪回首,距离我那纯真的高中时代竟然都快有八九年了吧。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哥们儿就会闷一口酒,把手往我的肩膀上一拍:”据说当你开始回忆往事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老了。”
我说:”可不是吗?”跟着也猛灌了一口酒。
对瓶吹了一扎啤酒后,哥们儿不走了,往我床上一倒,呼呼大睡。
我去师弟房间找了个枕头,往床那头一撂。哥们儿睡那头,我睡这头。
晚上,招弟电话我,说有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要跟我分享。跟我分享?乖乖,这么文绉绉的词汇让我吃不消。
疑惑地去了,才知道,招弟要拉我加入某个知名化妆品做直销,赚外快。
晕死!我说:”你个猪头博士!做这行,连自己老娘都骗!”
招弟被我说得一脸委屈,想了想,说:”那这样吧。我听说在南师后门卖棉t恤,还挺不错的。咱们考察一下,也去金桥市场批这种t恤卖吧。”
我说:”行!牙擦苏的钱我还没还呢,是得找点路子。”
招弟瞥了我一眼,道:”哼,煮熟的肥鸭子飞了,怪谁呀?”
她说的是黑老大,我没吱声。
说干就干,很快地,我和招弟的地摊就开张了。南师后门一条街,周边小铺林立,令人目不暇接。火锅店,奶茶店,麻辣烫小摊……挤挤挨挨地一路毗连着延伸到汉口西路的尽头。我和招弟的t恤摊就摆在熙熙攘攘的麦当劳正对面。在不远处的肯德基门口,我一个一向以研究易经八卦著称的大学同学正在摆摊给人算命,竟然貌似比我们生意还好。
”10块钱一件!10块钱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