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宴会结束,周略、许攸、曹操向崔烈父子和袁绍等人告别离开崔府,周略等忙出了开阳门,鞭之南趋,过明堂、辟雍、灵昆苑,直奔太学而去,这是事先和王儁约好的。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周略等人的马也快,不多时就望见了太学院前停着桥玄的马车。
饶为楼圭目力好,远而见之,扯开嗓门喊他们。周略等人遽催马前,待至车前勒马却累得汗流浃背半天都喘不上气来。王儁捧过水来叫他喝:“皆见我等,君等何急啊!这倒好,忙得一身汗,好好一身衣俱脏矣。”
“衣脏算甚?”楼圭不以为然,“吾等不似君,扮装犹女子细致耶!。”
王儁气愤道:“憨徒子!何哉?外出会友不应沐浴更衣得体待之?谓汝样不修边幅??”
“哈哈!子文莫气!吾调笑矣。吾等恭候县尉曹君、茂才公周君驾到的嘛!”楼圭开始调笑了。
“然也!”王儁对着马上的周略、曹操一揖,白皙俊美的脸上绽出一丝坏笑,“吾与此水草大王恭候尉君、茂才公多时了。”这一语自然是嘲笑楼圭不修边幅,一脸大胡子活脱脱一个落草的山大王。
周略、曹操听了一笑,下马端起水罐来刚喝了半口,却忽见楼圭对着王儁也是一揖,笑眯眯道:“既上差大人至,夫人不必多言矣。”
周略刚到嘴的水一股脑就笑喷了出来:“好好好!善!逐水草王之夫人果倾城也!”
这一哄就连周边的从人也都笑弯了腰。桥玄在车里听得真切,也一掀车帘笑道:“贫而无谄,亏子之言何语出也…孟经、孟德来了。”说着迈腿就要下车。
这时曹操赶忙凑到桥玄跟前施礼:“吾晚矣,桥公见谅!然今告诈未离职。公且先上车,至地再言语之!”说着便与周略、王儁一同扶着他又安坐在车上。
桥玄使仆卷车帘,周略、曹操诸人亦各上马,行人徐南去。初犹望数片农田乃收讫,稍远,所见乃余野矣。遂去驿道径西开处。良久,至高冈前,桥玄一摆手:“此善!即达地也!”
由从人搀着下了车后,他又叹道:“孟德,这前年汝还乡前聚地也…俱行之…吾等还就树下。”说着也不叫从人跟随,只叫曹操、周略、王儁、楼圭、许攸跟他上了坡。
老少五人到树下席地而坐。桥玄终归是有年纪的人了,松开手杖有点儿喘,苦笑道:“老了!不行了!头十年还另一个样儿呢!那会儿还抱着儿子满院跑呢!”
王儁一皱眉,出来散心就为了冲冲这事,可他一张口就是儿子!忙劝慰道:“师可未老,去年犹在此与孟德论忘年交、收孟经为弟子也!……这样吧!吾谓言笑话寻乐哉?”
周略等人附和道:“好!君言之!”
“嗟夫!!孝武皇帝年间,有东方朔,其人最为谐善。一日,帝问东方朔曰:‘今吾朝才济,如董仲舒、公孙弘、汲黯、司马相如、主父偃、朱买臣、马愿、司马迁等,博学始溢。东方,自以为何如?’东方朔曰:‘臣虽不为贤,却兼诸人共有之长处。’帝愕然,亟问之,对曰:“臣等齿长于伏,言将动项,行曲屈,两股俱连臀,牵屁随之。’”王儁本不精于说笑话,但他温文尔雅不紧不慢,反倒一副东方朔的做派,再加上边说边跟着扭脖子动屁股,着实是好笑。
“好!”桥玄笑得挺开心,“此班孟坚《汉书》所书者,亦为经矣。东方曼倩能隐于朝堂,后人所难及之智至于矣!谓水草大王,汝亦一而已乎!””
“行啊!”楼圭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样子开始讲:“昔有一蚁一蝇吹牛。蚁曰:‘我虽小,出入有君臣之义,何所食而共之。忠孝仁义,胜为万物之长。’蝇曰:‘尔等无我之福。无上设筵,我能降之,据其案,食其甘,饮以琼浆。富贵也,我等乃真万物之长也。’”
楼圭边说边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
“此时从旁来只蚊曰:‘依吾看汝等都不可!汝等顾吾专挑香闺兰房,夜静深灯烛之时,进殿纱帐,停女玉体酥洒,专拣香软之地,澹欲而止,岂非风流速哉!’”
说着他冷不防抓了王儁一把,众人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行矣!小子纵贫口有能,吾视汝不如蚊亦强不能去。”桥玄边摇头边笑着说。
曹操在一旁搜肠刮肚了半天才说:“我也有了一个。言宣帝时京兆张敞每朝会,辄引侃为言,可下朝而不修小节。平日上街总衣随便,归则总爱自为夫人画眉,京师盛传张京兆眉得善媚。后有因奏上宣帝者,谓敞不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