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替她提购物篮。
离开购物中心,走在人行道上,她正在思索晚餐该吃什么,留意到他并未跟上来,回头见他正盯着马路的另一头瞧得出神。
他在看什么?电视墙的广告?还是旁边卖爆米花的小摊贩?
「你想看电影吗?还是吃爆米花?」
他拉回视线。「电……影?」那个……花,可以吃?
「就是——」他的样子像是没在这个年代生存过似的。
朱宁夜盘算了下带出门的纸钞,扣除掉购物后剩余的金额,应该还够。
「好吧,我们去看电影。」
她买了爆米花,电影选的是他驻足时电视墙正播放广告的那一部。
看完电影走出戏院时,他看起来更沉默了。
不是平日的安静,而是情绪低落的那一种,别问她为什么,她就是本能地可以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
「怎么了?」
「太短。」轻不可闻的低语逸出。
她很快领悟,他指的是男女主角的幸福,太短暂。
「你看得懂?」
「一点点。」不完全懂,但多少理解一些。
「也对。」第一次就看西洋片,虽然有中文字幕,也不见得能跟上电影跳跃的画面与叙事逻辑。
「等下个礼拜我休假,再来看一遍,直到你完全看懂为止,我们再来讨论。」
他唇角微勾,不明显,但似乎开心了些。
「走,前面有夜巿,我们去吃点东西。」她的手向后探,握住他的。他总是站在她左后方,她慢慢才领悟,那是一种守护的姿态。
他有些吓到,睁大眼瞧着被握住的掌。
坚定将他拉至身侧,她浅笑解释:「人多,牵着才不会走散。」
他微慌,手足无措地望她。
朱宁夜拉着他加入汹涌的夜巿人潮,有几次,相贴的掌心几乎被人群撞开,而后,她感觉五指被一种极坚定的力道牢牢回握住,无论人潮再拥挤,回头时,总是一眼就看见他。
她递了许多他没听过、也没吃过的食物过来,多到他记不住那些奇怪的食物名称,但她递来,他就吃,宛如培养多年的无声默契。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手边这份公司新产品巿调数据预计半个小时内可以完成。
邻座同事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顺口问她:「要不要来一杯?」
「不,谢谢。」朱宁夜头也没抬,专注地完成工作。
咖啡对企划部成员而言,可说是必备饮品,但是基于身体因素,她从不喝咖啡,所有好意一律谢绝。
同事又说了什么,她没听进耳,工作时她全心专注,不想理会其它的事。
「需要帮忙吗?」另一名同事问。
这份数据太庞大繁复,接下来企划部还得仰赖这份巿调报告研拟行销方针,经理很看重这份数据,交代他们必要时相互支持。
「不用。」这回,连眼都没抬。
碰了个软钉子的同事,对上那张万年不变的淡漠脸孔,悻悻然走开。
稍晚,完成最后的制图程序,朱宁夜捏捏肩颈,拿起空水杯往茶水间去。
「你都没看到她那个高傲、不屑别人帮忙的样子,有够瞧不起人。」
「能力强了不起吗?还不是被降级?」
「对呀,真不知道她在跩什么……」
「话又说回来,要真让她升上经理,叫我在她底下做事,我第一个想辞职!」
里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耳里。
朱宁夜收住步伐,转身往回走,不想教大家都尴尬。
她心知肚明,自己就是话题中的谈论对象。
高傲、冷漠、难相处……她听过太多类似的形容词,透过这些评论,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在旁人眼中是这样的。
她回到座位,盯着空水杯发呆。
不意外也不会特别感伤,她知道自己性情偏冷,一个人惯了,早就不会再企求有人能知她、懂她,伴她——
脑海不期然地浮现一张脸孔。
她没想到会遇上临江,那个特殊的男人。
生活中多了一个人的感觉,还不坏。
至少出门用餐时,不必一个人占据大大的桌面,勾选完菜单去柜台结帐回来,位子已经被下一位客人占据;有时看到喜欢的食物,不必担心分量太多一个人吃不完,他会负责将剩下的食物都吃光。业者推出的「两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