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时间已经过了半夜,左煜位处市中心的办公室却依旧灯火通明。站在顶层巨大的透明玻璃窗前俯瞰下去,整个城市的喧嚣和落寞一览无遗。
难怪从古至今的权贵都爱登高望远,从高处看下去,的确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阿左,上次在山里暗杀你的人查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处置?”
阎风陷在沙发里,狐狸似的眼睛往左煜所在的方向瞥了过来,左煜没有回头,依旧盯着窗外那片阴沉的天幕。
“查清楚是刀口堂做的了吗?”
“千真万确。”
刀口堂名如其实,都是做些刀尖上舔血的勾当,暗杀、绑架、拐卖…
因此请到他们暗杀自己,确实不算意外。
左煜转过身,手中还无意识地转动着一个两阶魔方,这个魔方和普通的两阶魔方不同,通体只有黑白两个颜色。
阎风盯着他的手半晌,随即轻笑了出声。
“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左爷’也会有被人盯上的一天,你还是好好想想你和你那个女人最近得罪过谁吧?”
“我和…那个女人?”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惊讶地反问。
阎风见状忽然来了兴致,他架起二郎腿,眼中溢满了狭促的味道。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刀口堂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说要买你们两个人的命呢!只想没想到你小子命这么大,掉到山底下了都没摔死。”
左煜斜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在他边上坐了下来,他给自己和阎风倒上了酒,举杯看着玻璃杯里琥珀色的液体。
“你小子就这么想我死吗?”
“你可别这么想我!就是看你吃瘪挺有意思的。话说回来,阿左,你说你是从那个女人的老家回来后被追杀的,我总觉得当年那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阎风摇摇头,狭长的眼眸中有杀机一闪而过,左煜低头不语,半天后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是神是鬼,总会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见他面色不豫,阎风便主动拿了杯子去碰他手里的空杯。
“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
阎风走后左煜以手支额陷入了长长的沉思,时至今日他还记得父亲出事那一天他心中的震撼。
就像是他一直依靠的大树在一瞬间倒下了,而他也在那一天从一个衣来伸手的富家少爷变成了群狼环伺的落魄子弟。
左煜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我要看我爸爸那个案子的案宗,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四季流转,白驹过隙,熬过了炎热的酷暑,秋高气爽的时节便伴随着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气悄然到来了。
庄清菀的孕期已经迈入第四个月了,她原本就清瘦,穿上一件贴身的家居服便已经能看得出小腹处微微地隆起。
端起保姆刚刚送来的热牛奶,缓步坐到了全透明的窗飘上,外头天朗气清,阳光和煦,是个适合踏青的好日子。
可是她却连这样的自由都没有,被左煜关起来的这一个多月,她的活动范围就仅限在这栋别墅里面。
庄清菀感觉自己就像是折了翼的鸟,断了鳍的鱼,很快就要失去最后的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