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禹递上一记眼神,任汐赶忙收声,再听时,听禹的声音已经有了丝丝凉意,“万俟将军,你先出去,本王和任先生有要事要议。”
“是。末将告退。”
落下帐帘,听禹抬头看了一眼任汐,抚着衣摆坐到他的对面,清空脸上的浮冰,秀手微抬,为他倒好了一杯茶水。
任汐接过,却是把茶杯捧在手中,丝毫未饮。他看着面前坐着的人,凉意褪去,她的眸中映出的是对一种事物特有的凉苦,仿若挣扎、仿若彷徨。
他放下茶杯,轻轻拍了下她放在案上的手背,凉滑、柔弱,握在掌心,就如一块玉,润无声。
“孤以瑾王的名义问你,孤之母妃,死因是何?”听禹抬起长睫,已然收起一番甘苦,她的目光不知何时变得凌厉。
任汐心底倏地一颤,不是因着这个问题,而是她的眼神。自他们相识,他就从未见过她如此冷厉,她一直都是温和的、静谧的,让人觉得她是一汪深泉,可饮不舍得饮。
“瑾王妃一事……”
“任汐,本王再强调一遍,本王以王的身份问你,所以,不要试图说谎。”听禹一字一字强调,重点落在说谎二字。
任汐愣住半响,张了张口,硬是从唇缝挤出了四个字,“我、不能说。”
“不能说?”听禹笑道,一转口风,“来人!”
尾音落下,帐帘掀开,门外一小将俯首抱拳,“王,有何吩咐?”
任汐快步上前,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两人之间,对眼前那小兵粲然笑道:“没有,没有,你们王她……”
“送客。”听禹行至案前,正巧对上小兵的眼神,“即刻下令,白羽军营外五里,闲杂人等不可接近,违令者按军法处置,论罪当斩。”
“……”小兵正要应是,眼前一暗,一道高大的身影又挡在了两人之间。
“不行,五里不让进人,那我怎么办?”
“还不送客。”
“是。”小兵一揖,架过任汐的手肘就将他往外拖去。
“等、等、等一下!”任汐一时急了,不知手腕怎的一转就转开了小兵的束缚,两步并一步跨到案前,拖着下巴恳求道,“我说还不行吗,你可不能封了军营啊。”
“再去叫人来。”不顾任汐多么真情的恳求,也不顾他目光中流露出多少深意,听禹自顾着就是要把他赶出军营,一步也不许进。
再来人?这是瑾王的地径,怕是他不动手肯定吃亏,动手了更会吃亏。这下任汐更是急了,眼看着帐外就要来了三五个壮士,他也顾不得什么,唇齿相撞,急速说出了一长串话,“当年瑾王妃和雍王妃渊源甚深早在御家两人便有牵连瑾王妃被赶出御家是雍王妃所为就连当年宫中入选妃子全权是雍王妃安排的内线最后的毒酒也是雍王妃策划出的一记目的就是让御家就此埋没。”
一口气说完了,任汐脸色被憋得通红,直俯在案上喘着气。
“说完了?”听禹坐在案前,小饮了一口清茶,不疾不徐的问道。
“说,说完了。”气息喘好,任汐支起腰,正巧听禹放下杯子,任汐马上见着时机,双臂向前一探,死死攥住了听禹的手,“该说的我可都说了,听……瑾王可不能说话……不、算……”
话越往后说,任汐就越没底气,她什么说过话了,她从头到尾只说过要送客而已吧?任汐拍了拍脑门,甚是懊恼,这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着急,着急既忘事又忘本,就连最起码的道理都能忘。
“行了,没什么别的事了吧?”听禹身子向后一倚,舒舒服服的靠近了椅背。
“没有了……”声音绵长,明显的失望与伤怀。
“来人……”
“诶,不用了,我自己走。”任汐长叹一声。
拍了拍微皱的衣摆,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听禹的模样,任汐又叹一声,自行出了王帐。
“王……”帐中小将俯首唤道。
“吩咐下去。”
“是。”小将退下。
浅浅一呼吸,柳眉若有千结,无论如何也剪不开,长睫垂下,她默然的看着卓案上独有的雕花,顺着纹理一点一点摸索。她衣衫飘动,随风而舞,双目湛湛有神,又透着些许幽怨,茶水上映射来的日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衬得她一双眼中却隐隐有深夜之繁星。
她无论如何也解不开心中的结,甚至她更无法想象当初的一番场景。余光瞥见案上一张圣旨,又是一番黯然神伤。那个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