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恒是个潇洒之人随时随地都带着酒壶,他仰头一饮,美酒顺着他的喉咙滚滚而去却不发一言。
萨那依很快就发现了端疑,掂着小脚欢快地往前一凑:“罗恒大人,为何不发一语独坐于此?”
“你还小。”罗恒语气里有些沧桑与他平日里很是不同,无奈一笑又继续饮起酒来。
“你!”萨那依平生最不喜他人因为年龄小瞧于她,气得全身颤抖身上悬挂的银铃都发出微声,转身之时突然脆生生地笑道,”罗恒大人,你是中了这世间最无解的奇毒。”
“哦?”他让她靠近了说。
萨那依神气洋洋地用色彩鲜艳尖锐指甲指着他的心脏,嘴巴凑近了他的耳朵吐着热气:“问世间情为何物。”
就在她刚要抽身离开,见罗恒便捂着胸口神情痛苦一口黑血喷在了她的衣裙上,她惊吓地想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没想到一个中毒之人还能有这等可以捏碎骨头的力道。
罗恒摔下去前把萨那依的臂骨捏断了,她疼得大喊了一声。
本在一边忘情争论的众人听到后都往他们那边而去,只见萨那依衣裙染了大片黑血捂着断掉了手臂低低痛苦地无声喘着气。而罗恒却嘴角都是黑血倒在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抽搐,艰难地伸出一个手指指向她的方向。
“你……你……下毒……”
胡癸见情况不妙开门喊来一个小太监悄悄道:“罗恒大人中毒了,速速密报国君。”
这事很是蹊跷,只有宣了太医前来才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罗恒指认于萨那依,怕是她也脱不了关系了。
洪大监收到消息也不敢大肆声张敛着表情低声道:“启禀国君,上水的罗恒大人中毒了。”
国君神情一紧:”去调派御林军把铜城大殿悄悄包围,不许任何人进出。密令御雀司去查,快去请太医会诊。”
“是。”洪大监匆匆溜了下去。
孟漓就坐在太后身边,虽然因为殿内歌舞嘈杂难以听全,只听见了什么‘悄悄’什么‘进出’的,但是可以判断出他们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司医院的几个德高望重的太医都胆战心惊,把完脉都眉头紧锁互说道:“这毒,奇怪真是奇怪。”
大荒的马都王齐哈尔多普要往殿外走去,谁知竟然被几个太监拦住,脾气一上来便一人一个飞腿而去怒道:“西梁就是这般招待客人的吗?”
他脚一踏出殿坎,御林军便手持长矛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副将领衣着的人握拳恭敬道:“马都王息怒,现在怕是有刺客,末将也是为了保护各位大人的安全。”
“呸!”齐哈尔多普是个在战场上厮杀的铮铮汉子粗大的手一瞬间扯过副将领的脖子怒目而视:“你们这帮混球子是要把老子当囚犯啊!”
顿时,御林军将他包围长矛相抵,气氛到了冰点。胡癸上前劝说:“马都王息怒,不如到殿内稍作休息,相信国君一定给马都王一个交代,给众人一个交代。”
齐哈尔多普心知现在的自己双拳难敌四腿,加上他环视了一下铜城大殿外的城墙上都埋伏着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他手一松:“还望你们西梁国君快快查明真凶,给我们一个交代。”
胡癸观察着殿内的每一个人,神情各异。
太医正在给萨那依接骨,她痛得汗珠直冒可是愣是不发一声,可见性情何其坚韧。她虽年幼可是却很得南瑶大巫师的钟爱,越过了她的师兄师姐们,大巫师对她也是倾囊所授,她掌握了南瑶最顶级的五毒八蛊,可是她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吗?
众人中只有马都王齐哈尔多普的神情最是自然,他始终都是怒火冲冲。
而北德使臣洪辉却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可是只是一瞬间,而且北德这次是要与西梁结成联盟的,没有任何理由给西梁找麻烦。
盛华公子面带急色地守在罗恒大人的身边,传言他们是多年的挚友了,相结于当年的一场华山之颠论剑。此时此刻眉心皱出了一个‘川’字,神情具是紧张与担忧。
“太医,罗恒大人情况如何?”他看着昏迷过去的罗恒急切问道。
“启禀公子,罗恒大人怕是身中奇毒,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但是就怕后面毒入肺腑就情况堪忧了。”院判仔细观察罗恒的耳鼻眼口再连续把了三次脉谨慎地答道。
盛华公子修长的手指不停的磨搓着似有思索:“连太医也不知道是何等凶险的奇毒,那罗恒……罗大人该如何是好?”
“如今得先找到毒的源头,方可有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