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车灯的光，坐在前排的祝钦弘认出了来人。

是莫征宇！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祝钦弘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坐在身后的许睿尧。

不出他所料，他家大少爷此刻面沉如水，感觉稍微再降点温，就能冻成一座货真价实的冰山了……

忠心耿耿的助理赶紧下了车，拦在了还要抬脚再踹的不速之客。

“莫先生，有什么话好好说。”

“好好说？我倒是想，可惜你家大少爷看起来并不配合。”

莫征宇怒发冲冠，整个人像个烧红的炮仗，好像一点就能炸上天。

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茶色的车窗玻璃，恨不得能在上面砸出个洞来。

原来在许睿尧掐了线后，一度消失的接待员又冒了出来，态度不失礼貌却格外坚决地请他离开。

他不甘心就这么像丧家之犬一样离开，便趁接待员不注意，顺着消防通道一路跑下楼，准备在停车场里守株待兔。没想到刚出来就看到了一辆加长款豪华林肯商务车停在一个电梯口，估计是在等什么人。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辆林肯商务车就是当初在滨大校园里，许睿尧从他面前带走安晓意时上的那辆车！

所以，这辆车这个时候停在这里，一定是在等着许睿尧。

他当机立断，躲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柱子后，静静等待着时机。

果然，不一会儿过后，祝钦弘开门下车后又上了车，然后车子就开了出来。

莫征宇猜到许睿尧应该已经上了车，这才从一旁冲了出来，不顾危险拦在了车前。

“许睿尧！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就干脆点，立刻下来跟我说清楚！别以为拿个假的全息影像就能糊弄我……”

车窗外，莫征宇的叫骂声绵延不绝。车窗内，许睿尧的脸色越来越黑。

他拿起手机，刚想拨出一个号码时，从手机下方突然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死死捂住了他的手指。

“我去和他说清楚。”

灯光下，安晓意跪坐在他脚边，柔顺的长发披在身后，像一只被驯养的猫。

她娇美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几乎透明的嘴唇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别忘了我们刚刚达成的交换条件。”

许睿尧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放在掌心细细把玩了几下后眯起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这次是你主动的。”

“没错，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安晓意慢慢直起身，眼神终于不再空洞，但那里面一片幽深，仿佛一口看不到底的井。

许睿尧觉得这样的安晓意有些陌生。但他并未阻止她的行动，而是饶有兴味地盯着她。

“你确定你能让他立刻死心？”

“当然。”

安晓意的目光变得十分遥远，眼眸中仿佛盛满了对过去无法割舍的情感。

但那只存在了一瞬间，短暂得让许睿尧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闭上了双眼，再睁开后，什么也没有了。

她回过头，看着车窗外的身影，自顾自地开了口。

“既然五年前可以，现在，当然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