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已临近三点,罗氏酒会原定举行时间为四点,虽因天气原因会有些许延迟,罗尚阎也不得不去处理海滩应急招待及上岛安排等麻烦事。
原本是有备用方案,只是现在再启用,酒会正式开始的时间约莫要推到八点左右,实在太晚了些,只得重新拟定。
吩咐好佣人将维鲤和靳子书带去用餐,罗尚阎往三楼会议室走去,虽不意外罗尚翌会等着他,推门而入时见他蜷在沙发上极度疲倦的模样仍是呼吸一滞。
听见开门的声响,沙发上的男人微蹙了蹙眉,睁开眼来,“哄完你的冰美人了?”
罗尚阎雌雄莫辨的面容上此时褪却了偏女性化的柔情媚意,狠厉尽显,“她右手腕上的红肿,给我个解释。”
罗尚翌坐起身,情绪不明,拿出红酒来倒了些许,一口灌下,似在驱赶睡意,“只轻轻碰了下,怎么那么娇贵。”
“轻轻碰了下?”罗尚阎眸中竟真切涌现出杀意,语气瞬间变得危险,“忘了我给你的警告么?”
罗尚翌搁下酒杯,慵懒抬眸望向正开启野兽模式的罗尚阎,瞳中染了几分迷离的醉意,“怎么敢忘,你的心有多狠,我最清楚不过了。”
凭他的手段,若真的要动她,整只右手都该废了。只是眼前的男人,容不得他心上人掉一根头发,罗尚翌心中苦涩,嘴角扬起的笑容却与平时无异,又倒了一杯酒,肆意灌进胃里,唇舌只尝到些香气。
“这笔账。”罗尚阎扯开外套纽扣,褪下后随手往旁一丢,也不管落在了地上,“我会记着。”
无论是什么理由,能让眼前的男人记着自己,罗尚翌已满足,见他身上只剩一件衬衫,便将暖气温度调得高了些,视线再投向他身上时,意外瞥见他胸前的口袋露出方巾一角,心脏竟好似被提了起来一般,“你竟然留着?”
罗尚阎走到落地窗边,凝视着仍旧汹涌的海,目光中竟流露出一丝温柔,话却仍说得绝情,“是因为她,与你没关系。”
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形,与记忆中那瘦弱胆小的少年已重叠不起,罗尚翌胸膛发闷,“她比熙裕还重要么?”
“不许你提这个名字!”被触到痛处,罗尚阎侧身冷冷瞪向罗尚翌,目光似尖刀般,要将他割裂,“滚出去!”
习惯他这副样子,罗尚翌只冷冷一笑,顺从地离开。他从来不会忤逆他的意思,没有原因。
没有原因。
轻轻带上门,罗尚翌逐渐红了眼眶,熙裕,这个名字,到了现在,都还不能提么?
“罗尚翌。”
忽地一声,从身后传来,罗尚翌微怔了怔,收拾好情绪,蹙眉回过身,“我不是说了不要单独来找我?”
叮咚——叮咚——古老的欧式大座钟发出沉闷的响声,在这座华丽的建筑内回荡开来,指针正式指向三点。
维鲤望向窗外的天色,毫无食欲,靳子书倒是优雅地拿着筷子,细嚼慢咽着,时不时端起红酒浅饮一口,对桌上的菜来几句中肯的评价,好似心情不错。
“我曾经的梦想是当厨师。”夹起一块西兰花放进维鲤的碗,靳子书略有些遗憾不是吃西餐,“惊讶么?”
维鲤原本心不在焉,闻言稍提起了几分兴趣,将靳子书拣过来的西兰花送入嘴里,“不敢想象。”
“如果没有接手靳氏,我会去找一份厨师的工作。”靳子书见维鲤终于吃下东西,眼角笑意深了几分,“或者自己开一家店,糕点我也很拿手。”
“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维鲤意外西兰花的口感相当好,自己伸手又拣了一块,“心血来潮么?”
“我可以尝试做玫瑰鱼。”靳子书放下筷子,拿起餐布轻轻抹过嘴角,“会尽量做成你记忆中那个口味。”
维鲤筷子险些没拿稳,抬眸望向靳子书,感慨只是擦嘴的动作竟然也会像画,“我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靳子书看向维鲤,酒精作用下,目光有些许迷离,“今天大概要在岛上留一夜,明天回去就做,请好好期待。”
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钻入耳里有些微麻,一时竟有醉意。维鲤忽地想起罗尚阎提出的要求,再望着仅隔了一张餐桌的靳子书,竟笑了起来,“我一定好好期待。”
他贪恋她的笑容,如同盛开的情人花,纯白无暇,没有杂质,一双漂亮空灵的琥珀眸子是干净的黑色,不深不浅,却极为明亮,笑起来的时候会如同蒙上了一层水雾般,带几分朦胧美,又显得娇媚,长卷的睫弧度更深,落在眼下的皮肤上覆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