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风寒气仍重,让维鲤怀念起冬日来,她喜欢冷。
方才离开靳子书的休息室之后,维鲤回到会场进行了资源回收以及清洁工作,忙碌一番下来,已经十一点。
自人鱼大楼第三后门走出,疲倦被丝丝夜风温柔地驱散,令维鲤感到惬意,因此不急着打车,缓慢地步行起来。
道路两旁种植了人工培育的优质情人花,花香幽雅,也是令人放松的良药。
此时,身后忽然开近一辆黑色轿车,维鲤警惕地停住脚步,见车窗缓慢摇下,是个眉清目朗的儒雅男人,朝她温柔地笑,“维小姐。”
见这男人面容有几分熟悉,维鲤问道,“你是?”
男人下车,站立在维鲤面前,朝她伸出手,“顾锦棠,织藻的长兄。”
维鲤伸手,掌心相对时被顾锦棠手心的温度烫了一下,“去年南区的游乐场开幕式,我们打过照面。”
“维小姐记性不错。”顾锦棠见维鲤面上仍泛着轻微的红肿,目光中流露出自责,“我是来代表织藻向维小姐道歉的。”
维鲤面无表情,语气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顾小姐力气不大,倒是手上戴的戒指划到脸上有些疼。”
这样的回答稳稳地将顾锦棠困在了进退两难的位置,只得苦笑道,“我这里给维小姐买了些消肿止痛的药膏,还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又不是顾先生打的我。”维鲤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怎么能如此麻烦顾先生。”
顾锦棠先是一怔,后来忍俊不禁,“看来发布会很成功,维小姐心情不错。”
“如果顾先生找我是为了道歉的话,大可不必。”维鲤回到冷漠的状态,“首先,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要求道歉;其次,即使道歉,也该是由顾小姐本人来,否则我不会接受。”
顾锦棠目光中的自责又深了几分,“身为织藻的长兄,我未能教育好织藻,我自然有责任,若维小姐不肯接受我的道歉,就当作是顾家欠维小姐一个人情。”
“可以考虑。”不打算和顾锦棠继续纠缠下去,维鲤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我赶着回去……”
“那我送维小姐回去好了。”顾锦棠自顾自地接过话,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位,打开车门,“这么晚,维小姐一个人很危险。”
“不劳烦顾先生。”维鲤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打车回去。”
“打车更加危险了。”顾锦棠嘴角的弧度有些许苦涩,“最近深夜出租车司机杀人魔事件,不知道维小姐听说过没有?”
维鲤微怔,上车系好安全带,平静地看进顾锦棠的眼睛,“那么麻烦顾先生了。”
顾锦棠温柔地笑,给维鲤关上车门,坐回驾驶位,发动车子,“地址?”
“情人公寓。”维鲤看向右手手心,方才和男人握手时那份灼热感仍然清晰,现在还发着麻。
“情人公寓?”顾锦棠抬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子书不是也住在情人公寓么?怎么不搭他的车走?”
维鲤拿起掉落在脚边的一份报纸,看着头版上“深夜出租车司机杀人魔事件”,分明是感慨的口气,听着却淡如凉水,“记者未免用词过于浮夸。”
知道维鲤是故意转移了话题,顾锦棠笑着接话,“自然是要如此,才能吸引读者。”
维鲤看着报导中关于凶手的信息,“竟如此言之凿凿道凶手是女性?”
“近日来几起事件受害者皆为男性。”顾锦棠回道,“也不排除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
维鲤抖了抖报纸,“凶手是女性,哪来那么大力气用锥子划开被害人的胸膛?牵强了些。”
顾锦棠微惊,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这应该是警方从未对外界公开过的细节。”
“大概不想引起恐慌。”维鲤放下报纸,看了眼顾锦棠,“毕竟,手段太残忍,情人市是个浪漫的城市,警方也不想破坏这份浪漫的。”
“维鲤小姐。”顾锦棠正了正色,“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维鲤揶揄道,“顾先生别紧张,像之间一样叫我维小姐就可以了。”
顾锦棠轻笑起来,“真是输给你了。”
“我兄长维锦是警察。”维鲤本想简明扼要,不自觉间始终多说了些,“和顾先生的锦是一个锦,父母喜欢锦鲤,所以我叫维鲤。”
“维锦。”顾锦棠念着,一双长眉蹙起,突然踩下刹车,侧头看向维鲤,“最近一次的抓捕行动中,有一个殉职的警察……叫维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