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老太爷的丧事大张旗鼓的置办了好几天,府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急色匆匆,但花与却是一天都没有参与过。每一天吃饱喝足就等着尚巽过来跟她讲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府里的人对此讳莫如深。管家给的教训已经够了,没有人会傻到看不清局势。
现在,就算是花与是个没能耐的,有尚巽在后面撑腰的铁腕手段众人也不敢乱嚼舌根造次。更何况,花与本身就是不好惹的性子。
和娘进门的时候她还懒洋洋的卧在美人塌上,捻着蜜饯吃的起劲。
“姑娘,少吃一点,当心齁着。”
“唔——”花与刚塞完一颗,苦着脸道:“你不说还好,一说就腻着了。”
和娘摇头无奈道:“这不是我说的。是您已经吃了小半盘了,当然会腻。”
“哎,今天尚巽怎么还没来?”花与攀着小桌子,抻着脑袋要往外敲。
和娘皱眉,声音微沉,“姑娘,您这是——”整天惦记着尚巽,就算是有情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如此张扬啊!
花与一笑,“你想哪去了。他今日出府可是有正经事。”
见到和娘不解,她好心回答道:“今日可是百花宴。他这是啊,赴宴去了。”话里话外带着浓厚的幸灾乐祸。
“母亲倒是对我的行程清楚得很。”阔步而来的青年浑身轩昂气派,但遮不住他骨子里的狠辣骇人。
和娘一耸肩被惊了一下,“大爷。”
“嗯。”尚巽习惯坐在她下面,“今日也的确是百花宴。”
花与挑笑,“那你这么早就回来,是不是早就有意中人选了?”
尚巽意味深长的看她,眼眸中流转着说不明的光芒,轻声应和道:“的确。”尾音特意缠绵,看她的眼神也是缠绵。
花与一瞪,“混账!”
尚巽这才收了不正经的调笑,“莫怪,母亲莫怪。”
“说吧,到底是为何?”今日如此早收场。
“六皇子那悍妻找个过去,闹得个不愉快,自然就散场了。”他唇角上扬,看似是因为这件事开怀,实则是因为花与露出来的惊讶样子。
她本就圆溜的眼睛这一惊之下更圆滚了,小嘴微微启开,能看见其中一点粉舌。两腮艳若桃李,煞是好看。
“这,不会遭人训斥吗?”她是真没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
“训斥?六皇子的正妻是丞相之女,本就娇蛮难束。”再加上,皇帝把丞相女嫁给自己儿子本来就是想要拉拢,怎的可能训斥于她?
花与叹服,原来这世上还有很多人要远比自己蛮横啊。原来自己还是不够凶啊。
“明日,我就要回营里去了。近半月可能不会回府,府中有任何事尽可传家书与我。”说到传书,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渴望。
花与吹着指甲,随意的点头,却并未放在心上。
尚巽无法,见她又是兴致阑珊,便尽量挑些有趣的事情讲与她听,果然一双美目又瞪了起来。尚巽心头无奈,叹息声接连不断,却不得不掩盖自己的失望。
“和娘?这是作甚?”花与看着院子里的人大汗淋漓的搬进来各色各样的花草古董,打着扇子兀自不解。
和娘在一边做着针线活,笑看一眼,“是大爷给您送过来的东西吧?”
“他?他不是走了吗?”花与探着身,又瞅了好几眼。发现送进来的还都是能入得了她眼的。“哎,你把那盆魏紫搬进来,别放外面糟蹋了。”
看着看着,她倒是起了兴头,干脆趿着绣鞋下了塌,亲自去监督他们的摆放,“哎,那可是青花瓷,动手轻点、轻点。”
等看到两个人抬着个一人高的平滑光亮的大物件犹豫摆哪时,她的眼睛咻一下子亮起来,“那是西域的水银镜?”
小厮恭敬的回道:“正是,大爷从一个走马商人手里买下来的。”全府甚至于全京城估计就这么一个。
花与果然喜欢的厉害,直接让人摆到自己梳妆台边上,迫不及待的照看。“哎,把那红头巾揭了。”
和娘无奈,也放下针线跟过去。当覆盖水银镜的红布揭掉后,两个人的身影都清晰的映在上面,头发丝儿也照的格外清楚明了。
“嗬!”和娘被吓了一跳,捂着嘴倒退好几步,镜子里面的人也跟着做出一番动作。
花与被她这番逗笑,捂着嘴弯着眉眼,“怕甚,能吃了你不成?”
“这西域的铜镜照的可真清楚啊!”被女人爱美的天性驱使,她也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