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位姑娘……”大夫正要给昏迷在床上的恒奴把脉,刚握起她的手,单薄的衣衫向下一滑,便看到她手臂上交错着触目惊心的血痕,血痕已由红变得青紫,让大夫着实一震。
仇斯显然面容有些不自然,虽然他已命丫鬟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但是那伤痕还是能清晰可见,“你只管诊治便可……”仇斯冷冷道。
大夫不由地叹了口气,有些怜惜这个躺在床上面容苍白,虽已昏厥,但身子一直在不由颤抖的娇躯,摇了摇头,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将军,这位姑娘本并无大碍,鞭伤也并未伤及内里……”
听到大夫的话,仇斯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但是大夫突然皱了皱眉,“但这位姑娘身子虚弱,而且看起来像是刚得过大病,且照料的不好,鞭伤极易感染,若要恢复,看来还要下一番功夫来细心调养……”看这姑娘的打扮应该只是个丫鬟,但是大夫看得出将军很紧张,否则她一个奴婢也不会躺在将军的卧榻上。
仇斯心里莫名一沉,只是点了点头,“管家,跟大夫去抓药。”
等大夫走后,仇斯走到床边,看着此时她毫无血色苍白虚弱的面颊,脸上还留着他用力的一掌,嘴角有些肿,她的眉紧紧皱着,她的身子一直在不由地颤抖。虽还在昏睡,但是她那双小手紧紧握着拳,看来她睡得并不安稳,嘴里念叨着什么,仿佛在害怕什么东西。
仇斯不由地伸出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轻轻地抚上她脸颊上那个掌印,他的心突然莫名地有些犯疼,他眼里的冰霜仿佛开始瓦解,看着她恬静的面容,他的瞳仁里有着若隐若现的光。该死的!他突然清醒过来,他究竟在做什么,他不是最讨厌她这副惹人同情的样子吗,他现在是在心疼她吗?想都这,仇斯猛然摇头,不,不可能。
可是,莫名其妙的,他又拿起床边大夫留下的那瓶药膏,他看着床上那个依然昏睡的人儿,她确实有着该死的楚楚可怜,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拥在怀里。看着她依旧在被子下不断颤抖的身子,他忍不住地想,是因为痛吗,涂了药膏会不会好点?这是生平第一次,他开始去关心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
“秀竹,”他突然朝门外喊了一声,待秀竹进来,他冷冷得吩咐道,“快生一盆火来。”
等秀竹准备好了火盆、碳,将生起火的碳端进房内后,朝卧榻一看,她居然愣住了。将军……将军竟然小心地解开恒奴身上的衣服,用他那双大手帮恒奴涂抹着药膏,虽然他的动作僵硬,但是看得出他依然很小心,生怕弄疼手里那个单薄柔软的娇躯。此时的恒奴上身裸露,只剩一件肚兜遮蔽在胸前,胜雪的肌肤上有着触目惊心地已变黑红的鞭痕,将军细心地不放过她身上任何一颗伤口,好像在摆弄一样易碎的珍宝,是那么小心翼翼。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场景,秀竹心里有些酸涩,眼眶不知是不是被烟熏得突然红了一圈。
仇斯第一次不再那么粗暴,只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动作,他粗糙的手指沾着药膏涂抹在她的身上,该死的!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伤,除了鞭痕,好像还有很多磕碰造成的小伤口,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做的,有这么多伤竟然还不喊痛!
仇斯只感觉到她柔软纯白的肌肤上那一道道伤口碍眼极了,只是想用身上的药膏帮她抚平道道伤痕。可是他发现每当她触碰到她身上的鞭伤时,恒奴的娇躯都会颤抖,是他弄痛她了吗?他有些焦急,心里莫名地总有一阵一阵揪心的痛。
可是他犀利的目光也发现,除了鞭伤和磕碰成的小伤,似乎她的身上还有一道道淡淡的伤痕,虽然已经痊愈快要褪尽,但是还是留下一下淡粉红的痕迹,若不细看是看不出的,他相信这些伤并不是他造成的,仿佛是用树枝、细棍之类的东西虐打成的。他的眉宇渐渐拧成一团,眼里不由地露出冷光,难道这女人在柳府已经遭到虐待,他突然想起她伺候人熟练的动作,他越发地怀疑。还有,他已经放话出去柳初蕊重病,但除了沈予轩,却不见柳府有一人来探望过,难道……
“将军……”秀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放下火盆就走到仇斯面前,屈膝道,“让奴婢为小恒上药吧……”
听了秀竹的话,仇斯才意识到什么,面容有些不自然地起身,硬生生将药瓶交到秀竹手上,丢下一句话,“好好照料她。”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时那道有些落寞的背影,秀竹的心里仿佛被人浅浅地割了一道,只觉得隐隐地痛,看来将军真的很关心小恒。
此时的仇斯再无法不正视自己对恒奴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