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宿的心血，沿着胸前穿透的尖座，嘀嗒落在手腕乳白的骨链之上。

他惊愕得失去了反应，心脏逐渐的微弱跳动很久双眼才聚焦在灵澈脸上，呐呐，“你……你……”

灵澈的手终于无力的瘫下去，自入宫来第一次笑得那么明媚，“我不会……一个人走。”

沾染了彼此心血的骨链，一粒一粒的碎裂，散发出黑色的光华，包围两人，吸食最后的灵气。

苍宿深深地注视着灵澈，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小手，扣着，拼着最后一口气，咬在灵澈颈上，那温热的血，混进了他的泪。

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不会放开你。

“你的地狱，也只能有我。”

轰然坍塌的宫殿，飞起的尘埃缓缓归尘了。

————————————————————————————————天尊的心情似乎很好。聆奴坐在他怀里，看摆在案头的奏书，上边写的是海国的余孽一一清除了。

捏着聆奴柔嫩的脸，满意的长叹一声。

聆奴有些不解。天尊明明很喜欢尊后，为什么要做到这么绝情？

她偎紧了苍宿，不敢发问。

很多时候她感觉天尊好像宠的不是她，即使天尊真的对她很好，但是那情深的眼中，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要什么，随便开口，本尊都会给你。”天尊时时这样说。聆奴总是应着，其实她并不需要什么，或者说，聆奴想要的，不知天尊是否明了。

卑贱的侍婢出身，攀上了凤凰的梧桐高枝，是不该再奢求什么了。灵总也有人性的贪欲，想要更多。

“王，妾只要您。”她的话是真，说得很是随意。天尊不懂吧？

“不是一直在么？”天尊应着，也是笑着看她。聆奴有些失落，他的眼里，明明不是她的影子啊，他叫的是灵儿，不是聆奴。

聆奴从他怀里起来，苍宿疑虑的看她，“王，您是许久不去看尊后了。”

“不急。”

“尊后的息灵已经断了很久，王不担心吗？”

“不该是你担忧的事情。”

聆奴趴在天尊的膝上，抬着小脸，声音轻轻的，“王，妾自封妃，便没去过长歌殿了，这于礼数不合。”

“那本尊陪你去吧。”

天尊不懂的迂回，聆奴懂。她想知道，天尊对待尊后与自己，到底是差在哪里？

尊后的殿里还是空荡荡的，近了长歌殿，天尊的脚步不由快了些，她跟在后面小跑着，勉强不会落下，天尊却头也未曾回过，注意她的行径。

“尊后呢？”他问侍婢，聆奴隐约有些异感，这种语气，低沉的，极快的，带着一种期待，又是一种不安。

天尊是什么样的心情？

“禀天尊，尊后尚在殿内，只是……不肯让婢进入服侍。”聆奴觉得天尊并没有仔细的听了侍婢说什么，妙珠的后半句还未说完，人已经长驱直入了主殿。

她急急的跟上。

天尊静静的站着，注视蜷在窗下的一团人影。“灵儿。”

聆奴说不出话。

这种语气，像极了缠绵时把她拥在怀里的天尊，疼惜，宠溺，恨不得揉进骨里的渴求。不……是那时候的天尊像极了现在的。

原来是这样……

天尊从来不会这样亲昵的对她说话，连尊称都不会卸去。

眼里的影子……从来只有尊后。聆奴不觉得有什么嫉妒，很难过而已。不是为了自己，为天尊，她不懂，天尊的做法是为什么？

明明是很想在意保护的，做得却是仇人的事情。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给我息灵。”

“什么都可以。”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孤高的尊后开口示弱。

“我要死了。”

“好。”天尊握住的手是多么用力，她感觉痛的却是自己的心。虽然明白自己言微人轻，不配与尊后争宠，但在这样不解风情的天尊面前，犹是失败在一个曾是仇敌俘虏的面前，心内的嘲讽是那么狰狞。

聆奴静悄悄的退了出去。当局者的看不清，她不瞎，七窍玲珑心看得比谁都剔透。败在哪里？她却想不明了了。

聆奴渐渐被天尊冷落了。她坐在湖边无所事事的时候，天尊陪着尊后。

荷花开了的时候，一个人。

荼糜谢了的时候，一个人。

银桂也开了，仍是一个人。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