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南桥的手死死地扒在病床边缘上，愣是不肯放手。

“是梦吧，是梦对吧……”南桥哭得眼睛红肿如同核桃，偏头问郁岑然：“我是做噩梦了对吧，郁岑然，你能不能让天早点亮，这个梦太痛太真实了，我快承受不了了……”

郁岑然不忍，移开视线，不敢看向南桥的表情。

他怕只要看一眼，自己的心就会碎的一塌糊涂，哪怕只是一眼。

殡葬人员有点尴尬，但是毕竟也是经常遇到这样的状况，处理起来也并没有那么棘手，只是说：“小姐，死者长已矣，请您节哀吧！”

南桥哪里能听到“死”这个词，一下子就疯狂崩溃，捂着耳朵摇头，泪水流得更加汹涌。

郁岑然静静地站在一旁，太阳穴突突地跳，抬起手，甚是头痛地捏着眉心，郁岑然终于还是狠下了心，帮着将南桥的手掰下来。

一点一点，一根一根，南桥叫着喊着不肯放手，因为她知道，这一放手，她和母亲就是永别了，阴阳两隔，两个世界，没有交汇点。

“妈！妈……”南桥哭得声色凄厉。

终于，永远地放手了，南桥看着车被推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眼一翻差点就要昏厥过去！

郁岑然及时扶住南桥的身躯，勉强稳住，然后又帮着顺气，南桥缓过来了，看到郁岑然就是一阵拍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郁岑然不躲闪，落在身上的拳头带来轻微痛意，郁岑然叹气：“妈已经走了，南桥，你要面对这个事实！你还有我，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

南桥哭得泪眼模糊，趴在郁岑然的肩膀上，喃喃道：“可是，我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啊……她有那么多话想和我说，可是我一句都没有来得及听……”

“我知道。”

郁岑然知道，这件事情会成为南桥一辈子的痛，也是横亘在南桥心里的一个心结，再也无法解开了。

张凤兰离世的时候想要和南桥说什么呢，这大概也会随着张凤兰的入葬而永远地成为秘密。

……

过了好久，南桥的眼睛眯开一条细缝，头脑昏昏沉沉，很不舒服，她只记得最后的时候自己昏过去了，转头，却看到郁岑然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眸光很深沉。

郁岑然已经很少吸烟了，可是这会儿坐在床头，他却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心事浓的像是化不开。

南桥想了想，对郁岑然说了声谢谢，然后：“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还有我妈的事情……”

“南桥。”叫住，郁岑然的眉眼染上不悦，将烟头摁在床头柜上，冷声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妈也是我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所以，不要和我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

南桥垂眸，一家人，听起来真是一个温暖的词语，南桥撇撇嘴，一股想哭的冲动差点没忍住，悲痛的情感就像是寄居在身体内，随时都会爆炸、蔓延。

郁岑然一眼看穿了南桥伪装的坚强，温暖干燥的大手抚上南桥的头发，温柔地抚摸着，声音难得轻柔：“别担心，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南桥点点头，抽噎着：“嗯……”

南桥其实还是很想哭，只是这会儿，她的眼泪已经快流干了，心里悲痛万分，眼睛却是干涩无比，挤不出一滴眼泪。

郁岑然紧紧地抱着南桥，以此给南桥传去能量，而南桥也用力地回拥着。

这时，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竟然是南乾坤，南桥看了一眼，当即心情就更加差，语气也很不友好：“你来干什么？”

南乾坤摸摸鼻子，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说道：“我看你哭得也很累了，买了点水果上来，给你润润喉。”

“不需要。”南桥冷笑，母亲在世的时候南乾坤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而每次来都是问母亲要钱。

这下子人不在了，南乾坤这才来装关心，南桥不屑，也不需要！

劈手指向门口，南桥只想让南乾坤走，南乾坤双手揉搓着，犹豫了半晌，开口：“南桥啊，我记得你妈生前有一本存折来着，你还记得放在哪里吗？”

存折！都这个时候了，他关心的还是只有钱！

南桥怒从心生，拎起那袋水果就朝南乾坤扔过去，南乾坤左右躲闪，假惺惺的样子让南桥只想作呕！

“南桥，你救救我吧！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务，那些高利贷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啊！”

南乾坤声音里满是哀求，和几个小时前又是一副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