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廉正生威
卻明一度曾担任过被中国人普遍称之为小诸侯王的县委书记,那是在他担任常务副县长两年之后。
一天,市里召开干部大会。会议期间,市委书记徐晨光在会议间歇把他叫到身边,低声说,你开上你带上来的车,驾驶员秘书等随行人员一个都不要让他们跟着,我打算就我们两人,去市郊找一个清静的农家乐吃吃饭、透透气。
市委书记是从省里的农林水口正厅官直接下到市里来任的职,曾在其他地州任过多年的县委书记,副州长,地委副书记,后来才辗转到省的某厅担任厅党委书记兼厅长。卻明下到县里去担任副县长之前,曾给刚刚到任的书记当过一年的正科级秘书。
书记穿着朴素,但是却有着近乎严苛的家长制作风。这令全市上下领导干部纷纷望而生畏。
别克车上就只有书记和卻明,卻明亲自充当驾驶员。
书记就坐在后排位置上,仰躺着,右手随时挥舞着,比划着,指挥卻明按他临时调整的路线,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停一会儿走,汽车终于来到市郊一处水库边,在水库边上唯一的一家农家乐门口停了下来。
书记一下车就嚷嚷,“球球球!搞什么东东?有客人来也不来接一下!你家这是做什么生意?”
一个健壮的中年人闻声走了出来,沉着脸说,“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又不是什么大生意!你要我咋个迎接?”
卻明本想说,这就是市委书记,被书记挥手制止了。
两人要了一间临窗可观赏到水库全景的房间,喜欢抽水烟的书记,让主人家拿来了水烟筒,他接过水烟筒之后,摇了摇又摸了摸,然后仰脸对农家乐老板说:“诶诶诶!水你也不给换;擦你也不给擦干净,你这个经营,搞个什么搞?照这样下去,我看老火!”
老板有些许不悦,接过烟筒退了出来,边走边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卻明和书记都没听清,也就没有理会。
书记一边咕咕嘟嘟抽着水烟,一边换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要作好,思想准备,打算让你挑一副重担子。先,到县里任副职过渡一下嘛,时间总的不会长。超不出一年去。到时候,组织部门,会找你谈话·····,过渡之后,会让你去另一个县挑重担······。具体情形,到时你就会知道。”
卻明听了书记这番话,心脏猛地狂跳了一下,像要蹦出来了一样。热血也往头脸上涌。嘴唇动了一动,想说什么,最后觉得说什么都不妥,遂喃喃着说,“感谢书记和组织的培养和信任!”
人们普遍认为,县委书记的权力是最集中最权威也是最全面的。一个县就像一个小小的国家,而县委书记就是这个小小国家的”国王”-------党政军大权一把抓。
多少人在县长的位置上熬得眼花缭乱,头花花白,好不容易盼到书记或提拔或退居或退休或调走,苦苦等着组织那一纸书记职务的任命,谁知眼巴巴守望,最终总是落得个望洋兴叹,原地不动。端的是咫尺天涯!
许多人获得了正县级职位之后,除非可以往更高级别直通,否则,没有一个不是伸长着脖颈,高踮着脚尖,梦想着组织上能够让自己到县里去,风风光光担任一届县委书记。
因为,在县委书记任上,重要,显赫不说,关键升迁的几率远比同级总是要高得多。
绝大多数人,这种愿望往往终成泡影。
多少人对县委书记职位的梦寐以求,几乎到了过把瘾就死的程度!
卻明现在尚是副县级,上级,严格说起来是书记,就有意要安排他去当县委书记了,其实卻明并非官迷,但这种安排也着实令他大有颇受器重的激动,他就像一个即将出征的战士,浑身上下肌肉鼓荡不已。
菜端了上来,是一个茴香草炒蚕豆肉末;一个蒸香肠腊肉,血豆腐;一个白菜豆腐汤;一个素春芽蘸霉豆腐。
菜上完了,主人家站在那里欲退不退,欲言又止。书记见他不走,便有些嫌他碍事,说:“你,要不要坐下来同我们一道吃?不想坐下来和我们一道吃,那就————麻烦你了?”
书记见他菜已上完,还站在那里不走,就用这句话示意他离开。这句话显然有些惹恼了他,他马上扬声说:“我自家开的馆子我吃得起!你不要高一声低一声的打击我!我怕你们还想喝上一点酒,所以才停下来的。我看你这个老者实在大套得很!骄傲啥子嘛?!我大姑娘在省里工作;我儿子在乡镇大小也是个头头······,你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