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例要做个登记。”
这时门帘被打开,葛俊投去了关切的目光,解释道,“她,她是我的,我的朋友。不过我很了解她,可以配合你们做登记。”
“那你跟着护士过去一趟,我们会为患者治疗的,放心吧。”
葛俊担忧的目光恋恋不舍地投向急诊室,几步一回头,柳医生嗅到了不一般的苗头。
阮歆艾是在云溪山庄接到他的电话的,几个人找了一天也没什么收获,来喜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按照葛俊给的地址,所有人连夜赶到医院,在普通病房里找到了他们。
“小熙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的?”
他按着眉心,整日的操心比出任务还让他感到身心疲惫。“营养不良,低温症,都已经作了应急措施了。现在在打营养液,应该不多久就能醒。”
来喜老泪纵横,捋着女儿耳边的碎发,心疼地埋怨起她来,“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如果你有什么事,你让我和来源怎么办?你妈妈走了,你也想跟着她走吗?太傻了,太傻了……”
听着来喜的话,所有人静默着,心中溢满了无言的心酸。
葛俊将柏翼叫出了病房,嘴里交代着,眼神却是朝着来熙的方向,“在小熙醒来之前我就得离开。你们好好照顾她,她情绪不稳定,容易做傻事。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联系我。”
柏翼拉住他,“一定要这样吗?”
他是羡慕葛俊的。他爱着韩妍,可仍舍不得来熙的清润雅致。困难重重的生活里,他无法守护那如秋水般淡泊温润的眸子,葛俊却可以保有她的天真从容。现在两个人落到如此境地,他感到无限惋惜。
葛俊脚步微滞,看向他的眼里盈满了悲伤,“我是为了她好。”
深夜,清河小区的房屋内,清冷一片。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她的气息,往日的嬉笑怒骂仍历历在目。餐桌上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阳台上她最爱的多rou植物已经干涸枯萎,这一番景象,竟比来熙入住之前更为荒凉。是心境变了吗?还是人变了?变得不满足,变得会思念?
他没来由一阵烦躁,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烟头明灭,燃尽了无限愁思。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看了一眼门外的人,没有半点掩饰,夹着烟头开了门。申屠单手搭在门框上,看着他满脸胡茬吞云吐雾,笑容苦涩,“我记得你上次抽烟,是在莹莹走了的那天。能让说一不二的葛队长如此心烦,想必是为了来熙姑娘吧?”
“明知故问。”
他转身进屋,申屠跟在身后,将门轻轻带上。
“下午老柳给我打电话说看到你,我还想着他是不是看错了。后来他说了来熙的名字,我就知道是你无疑了。他问我你们俩的关系,我什么也没说。”
“说不说又何妨,我一向不在乎这些。”
烟头熄了,他又抽了一根出来,却被申屠抢了去。他也不恼,将剩下的烟扔在桌上,窝进沙发里闭目养神。
“行了,别装深沉了。经过这么久的沉淀,得到了什么心得体会没有?”
葛俊睁开眼,墨黑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申屠,我简直是一个混蛋!”
离乡背井
来熙的身子过于虚弱,并没有像葛俊所说的那样在不久后醒来,而是迎着第二天破晓后的第一缕阳光睁开双眼。
手脚酸麻得狠,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惊醒了浅眠中的来源。
“姐?姐,你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想说话,嗓子却干涸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好笑着摇摇头。来源将病床摇起,对她说,“你睡了太久,柏哥哥很担心,刚刚出去打算向医生询问你的病情。”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她想要喝水。他用棉签沾了水点在她干燥的嘴唇上,再一点一点地喂她喝水。直到柏翼回来,水还剩一半有多。
“小熙,你好点了吗?”
“好,好多了,”虽然发音含糊,她也能说个大概了,“谢谢你柏哥哥。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柏翼叹了叹气,“小熙,你若真的觉得抱歉,便对自己好一些吧。你知道来老师昨天急成什么样儿了吗?若不是我再□□对,他本还打算在这里守夜等你醒来。他一把年纪了腿脚还不方便,寻了你几条街,回到家浑身都没了知觉。所有人都在担心你,你是个坚强懂事的孩子,不能让大家伤心难过啊。”
“对不起柏哥哥,我对不起你们。”她低声哭泣,“我再也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