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点弄不清了。
车里开到半路,她有点儿沉不住气了,扭着头火药味十足地冲我说句:“程乙舒,你对付男人真是越来越有一套了。有时候我也会想,自己和你比起来到底差哪了?孙霆均对你死心塌地不说,现在好像连霍先生都对你不一样了。”
耳朵里蹿进这话刺得很,心里也跟着不太舒服了。
明明是沈芳特意来我家带我出来,小坑了我一把,让我意外撞见了霍佑伸的残暴,我至今还心有余悸不说,现在沈芳的话明摆着在暗示我是只狐狸精。
心口的一股鸟气涌了上来,我说:“沈芳,咱俩这么多年朋友了。也算是一起苦过来乐过来的。今儿要是别人和我讲这句话,我可能我一个巴掌就已经上去了。孙霆均对我有意思也好,或者说霍佑伸对我有什么想法了,你不满应该找他们去。烂桃花这东西,我自己也烦。”
沈芳大概没料到我反应会这么大,微微张开了嘴,然后就讨好般地说:“你别生气,我就随口一说,我这人没你会讲话,但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几天我心里闷,一时说错话了。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对付男人真有一套就教教我怎么让孙霆均对我改观。”
沈芳的脸已经憋红了,也许她真没那种调笑的意思。这段时间她的人生起伏也确实够大,一时心情不好说话沾了点火药味也是情有可原。
站她的立场上一想,我的气瞬间也就消了。
我拉住她的手,认真地说:“芳芳,孙霆均不是真的坏。假如你能让他对你改观,有没有和他好好过的可能性?”
沈芳犹豫了片刻,长睫低垂:“他只是对你不坏。但他对我做的,已经让我彻底失去了对爱情和生活的所有希望。”
一股子消极的味道充斥着出租车里本就不大的地方。
我不再言语,只能叹息出声,然后将头扭向了窗外。
贪婪,懦弱,恐惧,自私,虚荣和仇恨等等潜伏在每一个人心中,我没办法挖出沈芳的,沈芳也没办法挖出我的。
生活就像这辆载着我们前行的出租车,开过了很多路后才能凭借经验知道,哪条路是平坦的,但风景可能不是很好,哪条路又是不好走的,危险的路况和节省的时间却很对等,而哪条路是在绕弯子的,虽然目的地一样,但错过的时间永远填补不回来。
车子到别墅的时候,我远远就看见商临坐在门口。
他穿着他爱穿的上衣,搬了把以前放在厕所专门为了方便洗衣服而搁置着的小矮凳上。
腿上放着一包瓜子,在出租车停落之前,他还在低头剥着壳。
但看见我回了,他把包装袋往旁边一放,抖落了几下手上的细屑望向我。
我独自下车,沈芳坐在车里离开。
阿临看看我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责怪地说:“学不会花钱吗?”
我笑出声:“省钱不好呀?证明你没娶个败家娘们。”
他还是不笑,轻抿了下嘴唇说:“我以为自己会有礼物的。”
我脸僵了几秒,然后走过去捏他的脸:“天啊,你这个样子好可爱。”
他一脸躁,立刻扭了下头,然后就搂住我的腰,直接让我双脚离地,只得有些难受地支撑在他身体上。
“干什么?放我下来。”我瞪他一眼。
他却笑了,极度腹黑地对我说:“磨着我皮带疼吗?下次逛街给不给买礼物?”
我讨饶似的说:“买买买。快放我下来。”
他不放,手臂顾若磐石,一双眼阴柔地注视着我:“下次买什么?”
男人的皮带磨蹭着我的腹部,虽算不上多疼,但绝对是不舒服的感觉。
他还故意轻扭了下腰,让我小腹磨得更厉害些。
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忙说:“你想要什么我就买什么。”
他勾唇,慢声道:“只要是你给的,都喜欢。”
我的心仿佛被敲击了一下,心虚地不敢看他双眼。
而他的脸色也在这时候彻底跨下来,随即在我耳边说:“可她在哪?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她送到我身边?”
我心跳个不停,脑子里闪过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可心里存着那一丝侥幸迫使我装傻充愣地问:“哪个她?”
当时的地心引力好似对我失去了作用,一颗心快被提到了喉咙口,可正在这时,商临放下了我,很是委屈地说:“下午我妈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给她生个孙子。”